女文工团员最後的下落

弥勒

女文工团员最後的下落

作者：郭国吉
! I0 `# L' k0 w. H0 m3 t: L: e（根据袁静筠叙述录音整理）
3 H8 @3 Z* H2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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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引子）
" @& N. q8 C9 H
　　我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，几年前从湖南省公安厅副厅长任上离休，赋闲在
) ]; S" _3 P9 T( \8 o家。老伴早逝，儿女们十分孝顺，９８年春天，他们给我报了去泰国的旅游团，
让我去国外散心。没想到这趟泰国之行，竟揭开了压在我心头将近５０年的一个
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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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到泰国的头两天是在曼谷活动，在参观完王宫、大佛寺，看过了人妖表演之
3 f8 g% j+ {5 `, b9 O後，团里的年轻人都由导游带着分头去洗泰国浴、看更「刺激」的表演去了，我
没那份兴致，就去酒店附近的闹市闲逛。我对美食时装、金银首饰都不感兴趣，
- G, E* m3 [0 t! ~  u2 [只是留意这个热带佛国特有的文化特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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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一条大街的拐角处，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只有一间门面、非常不起眼的小
* @9 q9 I9 ^; ?旧货店，里面摆满了不同年代、不同国家、不同质料的各种文物，不大的店堂里
竟挂了半面墙的中国文革时期的毛主席像章。但店里最多的还是军警题材的纪念
- A. Q8 T' x! v2 w( w! Z, y% R物，不但有泰、马诸国军警的旧式服装、徽章、越战时期美军的旧军装、手表、
徽章、名牌，还有中国历代军警的旧物，从北洋军阀到国民党军，军服、饰物竟
十分齐全。最让我惊讶的是这里竟收集了我军从解放战争到建国後的全部军装、
. Z; `7 M' u, `8 L% B徽章、标志。我从军十馀年、从警叁十馀年，竟也没见过这麽多样式的军装。

　　我兴致勃勃地欣赏起店里的收藏，忽然，眼前一亮，我看到一枚熟悉的白色
胸章，上面一行笔力雄劲的小字：「中国人民解放军第４７军」。４７军！这是
我的老部队，怎麽会有胸章流落到这里？我不禁兴致大起，我知道胸章背面应有
# Q# R7 R% M. ~单位和人名，於是决心探个究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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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招呼店家，请他将胸章拿给我看。店老板是个叁十多岁的中年人，难得能
讲几句简单的汉语，当他把橱柜里的胸章拿出来递给我的时候，我似乎预感到要
, E$ J3 @' u9 b7 S发生什麽，心噗通通地跳个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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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胸章上有一些暗色的污渍，背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，但我靠着店老板递
$ N) y  {# @0 ]* W% Z过来的放大镜还是认出了那两行手写的娟秀小楷：「文工团，袁静筠」。轰的一
声，一股热血冲上我的脑子，我的心跳快得几乎控制不住，两耳「嗡嗡」作响，
两腿发软，拿着胸章的手也禁不住微微发抖。店主看出了我的异样，忙出来扶我
在一张太师椅上坐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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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  p0 n% S# @; s" H0 l" ?　　像我这样年过古稀之人，昨天的事情今天可能就已忘记，但近５０年前的这
几个名字却像刀刻斧凿一般刻在我的脑子里，什麽也不能把她们抹去，她们是：
肖碧影，４７军文工团政委；袁静筠，军文工团报幕员、歌队演员；吴文婷，军
文工团舞队演员；施婕，军文工团编导、歌队演员；林洁，军部机要科机要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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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^0 |% q/ J1 b　　她们是在近５０年前发生的一宗无头迷案中失踪的５名女兵。那是１９５０
; x8 W1 l. [0 E/ w0 r8 Q9 Z2 Z' G年，当时我在４７军司令部作战处任侦察科长。部队自辽渖、平津、渡江战役一
9 _6 i) E$ D, B' `- P- j8 s9 k; B路向南打下来，到４９年１０月解放了湖南全境。正当全军秣马厉兵，准备与兄
弟部队一同参加广西、云南作战，追歼白崇禧主力之时，传来军委命令：４７军
留驻湘西，剿灭土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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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当时湘西的局面确实非常严峻，解放虽然已经几个月，湖南境内的蒋军主力
+ ?+ w. i" M$ T. E; v5 N也已被全数歼灭，但湘西山高水险，历来是匪患丛生之地，加之蒋军溃灭前在湘
& |' E" J4 b8 _( x) q8 j西留下了大量特务和武器，使湘西匪患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。随部队进驻的土改
9 i7 Q3 E# [# g2 p8 S1 N$ ]& ]工作队不但打不开局面，而且还遭受了严重的损失。大庸战役後两个多月的时间
里，进驻湘西各县的地方干部和土改工作队遭土匪袭击损失竟达数百人。而且每
次遭袭几乎都是被俘的男同志当场被全数残杀，而女同志则被掳入山中匪巢，受
尽凌辱。

4 J) v+ k" }  X　　最惨的一次是４９年１０月初，土匪黑老叁率上千人的股匪趁夜突袭吉首县
+ V5 d2 B6 Y! m# J5 _城，当时部队没有经验，最近的部队离县城也有５０多里地，待部队赶到，城里
6 C5 X' l/ w0 y* k已是一片狼藉，正在开会的几个工作队的叁十多名干部战士牺牲，从４７军随军
" F$ D4 W% ]! }干部中派来担任县委书记的江蕴华大姐和另外四名女工作队员、一名女卫生员被
土匪掳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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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江大姐是４７军政治部梁副主任的爱人，当时已有７个月的身孕。部队反覆
追剿了几个月，却始终没能抓住这股土匪。後来土匪竟托人送来书信，要我们用
$ a2 b' ?3 I9 \4 w$ O烟土和弹药换人。我们原想将计就计，趁交换之机歼灭土匪，救出江大姐等人，
5 j6 Z) D) Y) N, Q" @& R" l不料土匪早有防备，看苗头不对就溜掉了。

4 U" `0 [9 T  h4 Z6 W; z# k: Y　　第二天军部马厩房梁上发现吊着一个浸透了鲜血的麻袋，里面是一具赤裸的
女  ，那是被俘的年仅２０岁的女工作队员梁霄。她死前遭受了长时间残暴的轮
' S2 }  a6 u- S) p6 y奸，下身都肿烂了。从  体情况看，她是在被塞进麻袋前刚刚被杀害的，土匪把
她的衣服剥光（很可能被俘後就再没有穿过衣服），用绳子把她的手脚牢牢捆绑
: F" ]; a( u7 s$ \在背後，然後用利刃活活将她开膛破肚，很可能当她被吊上马厩的房梁时还没有
3 v0 `% Z, v  R7 J" U  M4 ?+ R断气！麻袋里还有几条军用裤衩，上面都沾满了血迹和粘糊糊的污渍，经核实，
那是被俘的几位女同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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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P1 N5 z4 ~7 v. i) }$ A　　部队都气炸了，坚决要求荡平匪巢。但土匪和几位被俘女同志的踪迹却毫无
线索。就在这时，土匪又托人送来了信，提出用５００两烟土和５万发子弹换我
' O& V* Y: c" T0 h: o1 S* ^们的五个人。军区知道了情况，指示先把人换回来。

) I$ s8 h. P# Y- B+ Q" A( B　　我们依约把物资送到指定地点，第二天人被抬了回来，却只有两副担架和一
) m1 y& S1 v; [5 G3 [- v个小布包。打开担架上盖着的破布时，同志们都惊呆了，担架上是与江大姐一同
被俘的１９岁的女工作队员小廖和年仅１６岁的女卫生员小白，两人都精赤着身
: G% ]: t! [) K- _$ z, H& H子，手脚被紧紧捆住，哭得死去活来。

　　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信，信中说，如约送还五人，另外叁个人，两人在送回
的女兵的肚子里，一人在布包里。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小廖和小白的肚子都出奇的
7 ^2 Y) F" W' K大，原来她们在匪巢中被反覆轮奸，怀孕已有４个月了。布包里是一个未足月的
6 }* V7 O2 C0 ]+ Z男婴，看来一出生就死了。

) E7 Y% w$ g& J: r. y　　根据生还的两位女兵的讲述，她们被俘後马上就被土匪糟蹋了。被俘的六名
女同志中除江大姐外其馀五人都是未婚，被分给五名匪首强奸了。随後就是无休
无止的轮奸，每天除了转移赶路，只要一停下马上就被匪徒轮奸，每天至少要被
十几名匪徒凌辱。连怀孕７个月的江大姐也未能幸免，她最多时一天被３０多个
) f& r0 I; |" Q& S! X1 T- Z匪徒轮奸，十几天的时间，已经７个月的孩子就小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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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几个月里她们被轮奸的次数已经记不清了，只是听匪首黑老叁说，她们每
人都至少被所有匪徒奸淫过一次。这次她们两人被送回，其馀的被俘同志下落不
明，她们只是隐隐约约听说匪徒要把她们卖掉，此後黑老叁股匪和江大姐等叁人
+ P% {" |4 o& m9 I( ~+ F' u5 F就再没了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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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Y( v- H: M2 _) ^% b8 \　　就在全军义愤填膺之时，发生了一件更严重的事件：军区文工团遇袭。那是
５０年春节，军区文工团组成小分队慰问各部队，来４７军的小分队共２１人，
3 A7 P& o& S# Z5 y0 }3 H8 m/ H军里专门从１３９师抽调一个连保卫他们的安全。他们在４７军驻区活动了近一
+ |/ h( E2 c' M$ d* j个月，总算没有出现问题，到正月十五，他们到驻芷江的１４１师演出最後一场
後就要回长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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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正月十六一早，军区文工团要到怀化去坐车，按原计划１３９师担任护卫任
5 G% U- b7 s$ p8 V# ^2 p务的连队送他们到怀化後返大庸归建。刚好那天早上１４１师後勤部要派人去怀
化拉给养，文工团领队考虑到芷江到怀化只有几十公里、全部是大路、又是大白
天且有１４１师给养队同行，於是与１４１师首长商量後让１３９师警卫连直接
归建，他们与给养队一同启程赶往怀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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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谁知这个消息被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特  露给了土匪，文工团和给养队走到
中途，路已被土匪挖断，他们下车修路时，埋伏在附近的大股土匪从山上蜂拥而
出，将他们团团包围。给养队３０多人只有几十枝长枪，而文工团则只有自卫武
器，挡不住几百名土匪不要命的冲击，人员伤亡惨重，最後只好退守路基下的一
, }! h: R% S, |6 C个山凹中拼死抵抗，等待援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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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z/ t) T( ~: @% t- M　　驻怀化和芷江的部队得到报警後从两头火速出援，但赶到出事地点後看到的
是一幅惨烈的场面：文工团和给养队的近６０人全部牺牲，文工团的十四名女同
志中有五名是在战斗中中弹牺牲的，其馀九人的中弹部位都在太阳穴，显然是在
土匪最後冲上来时为不落在土匪手中而自戕的。

, p2 T! W3 ]* o, h. W, Z　　就是这样土匪也没有放过她们，十四名女同志的军装都被剥光，十四具赤身
6 r4 \, m5 j" C7 g( r# s裸体的女  横七竖八地扔了一地，几个最漂亮的姑娘被割掉了乳房，下身被插进
) Z; Q7 v) Z% {& |! ^了树杈。还有两个女兵下身一片狼藉，从现场情况看，她们是落在土匪手中时负
4 {" P7 `2 h6 s6 M. v了重伤无力自戕，虽已奄奄一息，但还未断气，土匪就在公路上残忍地轮奸了她
* d2 f3 m% [. m+ t$ ^们，她们是在土匪的奸淫中死去的。４７军因为这个事件受到中南军区的通报，
9 A  F. F' D' X7 c& L１４１师师长被撤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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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就在这个事件发生不久，４７军接到军委命令，在湘西不按以往解放新区的
* E2 K& s0 w* `+ p& z" O, _惯例，由野战军留下种子部队，交地方政府组建地方部队，而是全军６万馀人全
部留湘西，军部兼武陵军分区，全力剿灭匪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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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军部接到命令後立即作了部署，军部驻芷江，１４１师就近驻凤凰；１４０
) N+ G1 Z1 ~) p" |师向南展开，师部驻锦屏；１３９师留驻北线，师部移驻龙山。为避免再发生女
* ]& T" n! B1 A# t7 v+ T同志被土匪掳去的惨剧，军部硬性规定，地方工作队中的女同志一律集中到县城
0 G# C+ A" c* a' N( v（均有营以上建制部队驻守和电台联络），部队师以下单位女同志的编制全部冻
结，原编内的女同志一律集中到军部司政後机关。师、团领导的爱人也全部集中
到军部份配工作，由男方到军部团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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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命令一下，全军带着满腔仇恨迅速展开剿匪作战，在群众的配合下，一股股
土匪被剿灭，不到半年的功夫，局面有了很大的改观，军地女同志被俘、被掳的
事件一次也没有再发生。

6 p/ s. ?, a3 I/ L8 e　　就在全军为剿匪的战果欢欣鼓舞之际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记的那
( c% l' ^2 j/ B是５０年的１０月２日，刚刚庆祝完建国１周年，作战处正连续开会安排秋季剿
  v/ e, i9 [% i( _& M* e6 `匪作战计划，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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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天刚擦黑，我们正准备去吃晚饭，军部文工团的欧阳团长急匆匆地跑来报
告：文工团肖政委带着叁个女团员去响水坝洗澡，到吃饭时还没有回来，派人去
找，响水坝根本就没有人。我脑袋「嗡」的一声就大了，四个女同志在军部附近
, i+ ?8 x0 C. N2 w% Q# K失踪，这怎麽得了！

　　当时我们几万人驻扎湘西，生活条件十分简陋，特别是夏天，人人都是一身
& E) C! {5 M. c# z8 I3 Z9 ~' E2 P! B8 P) t汗一身泥，但没处洗澡。後来我们侦察科发现，沅水的一条支流白沙溪从军部驻
地附近流过，刚好在离机关驻地约一公里的地方形成了几个浅滩，水流清澈，水
8 ^7 ]$ k0 K3 |深最深处及腰。经向军领导请示，决定利用这几个浅滩解决军部机关洗澡问题。

　　我们把最上游的响水坝划为女同志专用，与响水坝相隔约１公里的剪家坝等
! N$ c5 o9 b2 H" v6 k几个连成一串的浅滩则归机关的男同志和路过的部队使用，当时这是全军里最好
# i6 E- Y2 B) [: c. f+ Y5 H的洗澡设施了。为了确保安全，尤其是响水坝的安全，司令部特意将军部警卫营
4 d1 D( w. J# o4 c% v* R一连的驻地移到白沙溪的左岸山背後，使白沙溪这几个浅滩成了军部驻地的「内
河」。就这样我们还不放心，专门排了洗澡时间表和警卫方案，保证有人洗澡时
就有人警卫，只是响水坝的警卫放的比较远，在山的背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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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|& l6 M$ K  P' r3 V　　在如此严密的安排下，半年多来洗澡时从来没有出过问题，今天怎麽会出事
呢？我和保卫科长匆匆商量了一下，由保卫科派人到军部各机关查一遍，看肖大
姐她们是否仍在营区，如确实不在，马上报告军首长，同时我带领几名侦察员到
响水滩勘查现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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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Q# N$ q1 Q* ]  v6 `0 a9 Y8 U　　我们同时行动，我叫上几名最得力的侦察员火速赶到响水坝，当时天已经黑
: r; `& d: ~" `# V" r透，侦察员摸到水里和对岸都没有发现异常，而我却在右岸水边一块巨大的石头
下发现一小团衣物，打开一看，是一件没有缝完的婴儿服和一个白色的乳罩。我
心头顿时一紧，我知道肖大姐有孕在身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：她们今天可
$ \4 y" c2 d  s1 J1 w& d+ D( Z; a能确实来过这里，那就凶多吉少！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：部队驻防後军、师、
团领导的爱人怀孕的不少，我命一个侦察员马上去查今天下午轮到哪个单位的女
同志洗澡，是否有人丢了这两样东西。

　　我的侦察员刚走，坏消息就来了：保卫科长查遍了军部各单位，肖大姐她们
根本不在，而且失踪的人不是四个而是五个，军部机要科的林洁也跟文工团的人
; J# ?) U/ q; U" m去洗澡了，也是下落不明。
$ v" G; Z1 Q1 A" a
4 ?/ g5 u  p, c9 e. v3 w1 D7 O' {+ \　　问题严重了，林洁是机要科的台柱子，掌握着大量的核心机密，包括军区正
5 P+ L; X+ t5 R" V) L" p, M在使用的几套密码。我们不敢耽搁，马上向军首长报告了情况，首长命军部警卫
营紧急出动在附近搜索，并电告１４１师马上派出部队封锁方圆百里内的路口要
道。

$ p& ?- V2 g3 j% k　　查证衣物的侦察员回来了，今天轮到後勤部４７２野战医院的女医护人员洗
澡，她们那里没有人丢失衣物。我们又连夜进一步查证了婴儿服和乳罩的情况，
, ]6 h+ h! |# _6 e& W当时全军共有十五名女同志怀孕，没有人带婴儿服到响水坝去，更没有人丢失没
  a. V* S. z% m+ j# o作完的婴儿服；至於乳罩，那不是我军女兵的制式服装，当时女同志的内衣裤与
男同志一样。据了解，有个别从大城市来的女兵从家里带来了乳罩，经查验，全
3 E. ]% s" b. ^/ G7 U2 m! @军有叁位女同志有乳罩，但均未丢失。不过，文工团的同志反映：这次失踪的施
" n: D3 J* ]; ^; s! K/ o: T婕也用乳罩。经查验施婕留在营房里的行李，果然发现一个白色的乳罩，与我在
河边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。情况已经非常清楚：肖大姐她们五个人出事了。

% i6 a3 ?" L3 J0 M; G/ j　　军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，出事的五个人个个都是全军瞩目的人尖子！肖大姐
原名纳兰，是满族正白旗贵族後裔，有一种满族女子特有的俊俏和柔韧。她在北
2 S0 u3 `' j& Q7 z平上完小学那年爆发了全面抗战，随全家迁到西安。在那里她３年就念完了中学
  ?) |% q' v& [3 D" F; ^, O+ e' V$ C的课程，１５岁就以全优的成绩考入了张学良将军创办的东北大学国文系。在大
学，她秘密参加了共产党，学业未完就奔赴了延安。在延安她先後在陕北公学和
抗大学习，後分配到延安留守兵团政治部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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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抗战胜利後，党中央派大批干部出关建立东北根据地，当时还不满２０岁的
肖大姐随千辛万苦打回延安的３５９旅来到关外。当时组织想调派她到哈尔滨工
1 J2 |8 W0 Y) k# H- I6 y% p2 u6 N作，但她坚决要求留在部队，後来部队扩编为东野十纵、再整编为四野４７军，
" V2 P. v5 u9 |她一直都在这支部队。虽然她才２５岁，却是军里资格最老、最受爱戴的大姐，
8 W7 m6 l6 c7 T# I军、师首长们都呢称她「格格」，听说是满族公主的意思，她身上确实有公主般
的高雅气质，她的爱人就是我们军的李副军长。

# c1 D. j9 _& q) M7 O; K　　肖大姐原任军政治部副主任，是全军最年轻的师职干部，但这次把女同志都
集中到军部，有几位资历老的大姐位置不好安排，她就主动让出位子，自己到文
工团屈就政委，带着一群小姑娘整天东跑西颠。出事前，她已怀孕近５个月。

　　林洁也是军里上下皆知的名人，不光是因为她人长的漂亮，她的业务据说在
全军区都是拔尖的。每逢有重大紧急作战任务，军首长总点名林洁值班，据说她
译电文从来不翻密码本，全靠记忆，不仅比别人快几倍，而且从未出过差错。

　　林洁是烈士遗孤，父母是我们韩军长的老战友，都牺牲在抗日战场。她从小
在延安保育院长大，１５岁进军委机要学校，１６岁进军委６局工作，一年後，
也就是辽渖战役的前夕，当时任十纵司令员的韩军长特意将她调来在自己麾下工
作，韩军长待林洁比自己的女儿还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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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L. s! r* T, K0 O　　另外３位文工团的姑娘也都是军里面拔尖的人物。袁静筠是位哈尔滨姑娘，
１８岁，４８年参军，她身材修长，鹅蛋形的俏脸总带着甜甜的笑意。她性格温
柔、开朗，对周围的同志总是那麽热情、体贴。大家都私下里说，将来谁娶了小
袁，那才是福气呢！小袁可以说是我们军的一朵花，不但长像甜，嗓音也甜，她
+ A* P0 |" g1 a) I2 j, {- R不仅是军文工团的报幕员，军里凡有抛头露面的事情都派她去，从来都处理的熨
熨贴贴，人称群工部的编外干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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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施婕也不是等闲人物，她是北平城里的大家闺秀，去年打平津战役的时候，
她刚２０岁，燕京大学国文系叁年级的学生。部队进城，她不顾家里反对放弃学
业报名参了军，分配到军文工团，这一年多来文工团演的歌、舞、剧差不多都是
她编的。别看她出身名门，但从不摆小姐架子，像大姐姐一样照顾团里那些小姑
娘，还给她们当文化教员，是文工团有名的全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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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吴文婷是几个姑娘中最小的一个，才１５岁多，她是去年８月长沙和平解放
後参军的湘妹子，她性格热情泼辣、活泼可爱，舞跳得极好，在舞台上总是获得
掌声最多的演员，据说她身体的柔韧性在全军区所有部队的文工团中是最好的，
军区文工团要她几次，军首长都没舍得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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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J4 F- A$ h2 m. R' m% W　　这几个人都是全军的心尖子，现在一齐失踪，而且极有可能落入土匪手中，
9 X- k5 i/ O- e1 p+ `真是叫人心急如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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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部队出动搜索了一整夜，无功而返；１４１师在方圆百里  围内的堵截也没
+ A* ~4 U5 ^. t' k0 Z4 L有任何结果。天一亮我就带人又去了响水坝现场，右岸找不出任何新的线索，我
下到水里，发现水中一块巨大的青石附近的鹅卵石都躺在细砂的上面，而其他地
方的鹅卵石却大半埋在砂中，但已很难判断这是怎麽造成的了。
) s4 E. N' I: b  p
　　我带着最後一线希望爬上对岸，对岸是一座百多公尺高的小山梁，像把响水
坝揽在怀中，山坡上长满一人多高的灌木丛，山後面不远就是军警卫营一连的驻
地。我上岸後审视了一阵，忽然一丛灌木吸引了我的注意，那丛灌木有两杈被什
麽东西压断了，我走上前去仔细观察，发现灌木下一大片草都被压倒了。接着我
眼睛一亮，灌木断碴上一缕麻线映入我的眼  。

# l& }1 v3 P: b3 p! I" V* m　　我小心翼翼地取下麻线仔细一看，是麻绳或麻袋上抻出来的纤维，我的心顿
. M9 L6 L! Q" Z% @. M* R时沉了下去。接着我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：在山坡上有几串新鲜的马蹄印，这是
. d% m/ k+ U7 o( K一种当地特有的矮种马，与部队的军马不同，个头矮小但膂力惊人。从蹄印看，
马有３到５匹，走的时候驮着重物。这时我的心感到刀割一样疼痛。

5 F- T" l+ X% m2 |2 p5 w6 L　　我回到军部向首长汇报了情况，军首长命令此事严格保密，鉴於林洁是掌握
! H# ]' K! }; A8 S9 I0 g# ?核心机密的涉密人员，为了机密和她本人的安全，除向军区报告外，对参加搜索
& d/ J4 h+ C0 L7 p+ i% Q; z2 J的部队和有关人员只称有文工团人员失踪。由於这个原因，直到近５０年後的现
在，人们还只知道４７军５０年１０月发生过五名文工团员失踪事件。

6 s7 I% h  H* H) y3 E8 y. ?　　部队又搜索了叁天，仍然是毫无结果。叁天後，军区下令更换了全部作战密
+ C" b$ H) p  w' E/ V码，军里也相应调整了作战部署。接着秋季剿匪大规模展开了，所有部队都接到
一道命令，在所有就擒的匪徒和捣毁的的匪巢中留意军文工团失踪人员的线索，
但是，同志们一次次的失望了。到５１年新年，全军歼灭了上百股土匪，但就是
没有找到肖大姐和小袁她们的蛛丝马迹。

" W' s/ K% N  I8 O( W' ]/ z$ w9 h　　新年一过，组织上决定调派我去组建武陵地区公安局，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
部队，将这宗无头疑案也深深埋在了心底。後来，直到部队完成剿匪任务撤离湘
( M3 T& s: ^0 @4 F3 K西，也没有得到肖大姐她们的确切消息。
3 G4 l- L$ C) T( J( `( d" y
' B. k: q2 r  q0 g3 \0 L, a　　听留在部队的老战友说，在最後歼灭一股以郭子仪为首的大股土匪时，在匪
巢里发现了十几个被俘的女同志，都已被土匪糟蹋得不成样子，但里面却没有肖
8 E: ]6 M/ f+ ?% j5 W$ O大姐她们五人的丝毫线索。土匪喽罗兵交代，５０年秋天他们曾绑来五名女兵，
个个都很漂亮，但没有一个向他们屈服，结果都被他们糟蹋了，所有的匪徒都轮
7 p' G% p$ @% U6 v6 J+ z9 k奸过这几个女兵，但女兵竟没有一个求饶哭喊的。後来还刑讯过其中的两人，听
7 d! I# U2 x5 V/ M% y说还用了新式刑法，打得很重，最後的结果却没有人知道。

2 J8 h9 t, e/ {3 b" @$ H- L' d　　由於这股土匪的大小头目都非常顽固，在剿灭时全部被击毙，当时参预绑架
和刑讯的匪徒竟一个也没有找到，在匪巢里也没有找到任何与她们五人有关的物
品，最後只好作出结论：不能肯定肖大姐等五人是被这股土匪掳入匪巢，但即使
$ L- a3 M( N  I. K0 C是也已被匪徒杀害，  骨无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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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Q5 B- w* z# t, L; x7 |- Q　　一杯热茶端到我目前，将我从往事的回忆中拉回来。我一边点头致谢，一边
) H* }# E  h1 b) o9 l带着侥幸的心情问：「这胸章您是从哪买来的？」小老板大概以为我要买，忙摇
5 m! G# A! _: }: M, w) @3 l摇手说：「这是我老爸的纪念品，摆在这里展览，不卖的。」立刻一丝希望涌上
我的心头，我忙问：「请问您父亲……？」他说：「我老爸每天来店里值夜，一
, R7 Z" U, g$ {) C/ b: }7 q会就能见到他。」

　　我激动得手直发抖，马上跑出去给酒店打个电话请假，然後回到小店里坐立
5 d2 K; ]# B- {不安地等候这个神秘老人的出现。

　　果然，天一擦黑就有人来了，听着钥匙开门的声音，我的心忐忑不安起来。
门开处，进来的是一个瘦小的老人，从容貌看，是个纯粹的泰人，我不禁有些意
+ J) Y2 `5 |1 R7 H7 S外。小老板向老人介绍说我对这块胸章感兴趣，说完就回家去了，屋里剩下了我
4 w. b1 @7 J  D) Z1 u  Q们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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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d9 r& N, B, b# G　　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，用尽量平静的口气问道：「老人家，听说这胸章是你
收藏的？能告诉我是从哪里得到的吗？」老人的汉语看来很好，他用警惕的眼光
3 [4 ]* @" ~# w! u8 t- _: `) F打量着我，没有答话。我忙解释说：「我也是戴过这胸章的人，如今在异国他乡
见到，不免好奇……」说着把旅游团的团徽拿给他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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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老人死死地盯了我半天，最後叹了一口气道：「看你不像歹人，这牌牌的来
' x4 z: s" n0 R% j1 b( q历，哎……」说着眼色黯然下来，轻轻地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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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老人半天不说话，我也沉默着。良久，他大概看出我若问不出所以然不会离
8 H" O* _; a' y2 C1 K. H- {6 g开，才叹口气道：「哎，我原先不开  子，早先在一家叫『水晶宫』的妓院当杂
/ K3 B+ [& c9 \" F3 B2 d役。『水晶宫』是曼谷最大的一家妓院，原先都是泰妹，後来日本、韩国的商人
0 e( q$ `4 ]& |来得多了，老板又招来一些马来妹、韩国妹和日本妹。

　　大约是６２年吧，老板不知从哪弄来一个中国女子，高挑的个子，漂亮的脸
蛋，只是从来不笑，甚至不说话。看得出来，她在来『水晶宫』之前被男人搞的
次数太多，身子亏得利害，脸总是苍白的颜色。後来我听人说，她是老板从缅甸
买来的，原是共军那边的公妻，不知怎麽落在国军手里，在国军营里叫当兵的公
& X& |# M# j- B% i" k) m用了好多年，她房里还有当公妻时的照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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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A' c& S& P0 r6 f1 O! e! W7 h　　我偷偷到她房里看了，真贴着两张大照片，看来那时她还小，水灵极了，两
: b" O. Q  z' D2 r0 }3 q  t$ z9 r张照片一张是她穿着一身军装，腰里系着皮带，还挎着枪，那叫俏，全曼谷你也
找不出这麽漂亮的姑娘。她穿的衣服上就钉着这牌牌。另外一张还是她，还是这
身衣服，只是没系扣子，敞着怀，里面没穿什麽，奶子露出大半边，裤子也吊在
胯上，露着肚脐眼，我知道，这是招男人呐，难怪说她是公妻。」

, ]' H- G# ]) j2 H3 e" E　　听到这里我的心激烈地跳起来，忍不住打断老人：「她叫什麽名字？」

　　老人摇摇头回答：「原来叫什麽不知道，在『水晶宫』的名字叫安妮。这姑
  a- _5 v4 a. p) F. }娘很倔，不哭也不闹，但从来不给客人好脸，有时还让客人搞不成，为这个没少
# B' d6 `: [& [8 b8 |2 I挨打。老板好像总防着她，只要她没有接客我们就得进去陪着，客人一出她的房
6 I0 M! `" A0 C( o门我们马上就进去，连她洗身子我们都要在旁边看着，晚上睡觉都是拿铁链子把
. ?. C! M$ }" v* L她栓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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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当时是个杂役，负责给各房的姑娘端茶倒水，她被男人搞的时候从来不像
别的姑娘那样叫床，只是被搞得太狠的时候才哼几声，但那声音叫人听的心里发
$ a+ ]+ r5 y) S1 j  _* w颤。奇怪的是，客人就喜欢要她，别的姑娘是排队等客人，她却是客人排队等着
2 f$ W+ w( O7 Y3 W2 g* d$ [进她的房。一般的姑娘要是每天能接一个客人就欢天喜地了，她却每天至少要接
% L. G! u' |6 A& _叁、四个客人，多的时候到七、八个，让人看着都心疼。後来姑娘们改成坐在玻
# K& ]& @4 M! n; q0 H; Q* H璃橱窗里由客人挑，她可没有挑客人的福气，只能一拨一拨不停地接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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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有一次，叁个日本客人要同时进她的房，怎麽劝都不行，最後老板来了，他
! i- k) U  G  H5 h们提出加倍付钱，老板也就同意了。可叁个日本人进去後折腾了近一个钟头气冲
+ v2 w1 p# D9 ~5 B6 ]" G3 q! e9 I9 G冲地出来找老板，不知她使了什麽法子，叁个日本人谁也没搞成。老板要给他们
5 l0 W) W! o  f" i叫别的姑娘或退钱，可他们就是不干，一定要安妮，而且一定要叁人一齐搞。老
: {* [3 h$ f& P5 M板无奈，叫人拿来铁链，把她捆在床上，让那叁个日本客人搞。我们谁也不忍心
! t# w. @3 r/ U1 q) x/ C( J进去看，日本人在房里的狂笑声和喊叫声震的玻璃都嗡嗡响。後来日本人又把酬
金翻了一番，在她房里整整折腾了一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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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d( m: E$ n+ \" |8 }- ?　　第二天早上他们出来时都是东倒西歪，我们赶紧冲进房里，安妮已经下不来
床了，半条褥子都湿透了，她泪流满面，却一声都没有吭。从那天起，忽然有许
多日本和韩国客人出高价要用铁链子栓住安妮搞她，老板当然乐不可支，可苦了
2 I" {6 x$ N8 D9 D# o/ H安妮，经常被搞得直不起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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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後来老板为招徕客人，竟出了一张海报，画面上是叁张大照片，两边是刚才
# a) m! N/ s7 W2 ~8 e提到的安妮早年那两张军装照，中间是她被铁链栓在床上的裸照，海报上印了四
7 N- t9 q6 S, k. Y, [个大大的汉字：「共产公妻」。从那以後，『水晶宫』门庭若市，安妮却掉进了
# D% p0 Z* G: L& q. W无边苦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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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v' Y6 h1 v( b& Q1 W　　过了几年，越战打的火热，美国大兵成了这里的常客。那美国人可不比咱们
亚洲人，尤其是黑人，家伙大得吓人，好像有使不完的劲，姑娘们都怕接他们，
老板就把安妮交给他们搞，她常被搞得下不了床、走不了路，身子越来越弱，从
６８年以後她就再没来过月经。

　　我看她无依无靠任人欺凌，实在可怜，就尽可能地照顾她。年长日久，她知
我不是坏人，有事也就都托给我。７２年我不想在『水晶宫』再干下去，辞职开
& \. j5 f, g# f7 t7 V' q9 W0 k了这家小店，临走时她哭着把这个牌牌交给了我，说是留个纪念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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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V9 D+ I3 r2 j% b0 P　　听到这里，我心里明白了七八分，於是问老者：「安妮现在何处？」老者略
5 l  N" F; I, e' s一迟疑：「她接客一直接到７９年，後来实在接不动了，老板就把她养在『水晶
' z: v' b4 D7 J5 h' S# k0 q+ Z7 ^宫』的後面，其实是不想把她攒在柜上的卖身钱还给她。」我忙问：「能让我见
0 ^9 L' f" w% o7 {% k见她吗？」老者叹口气道：「２０年了，除了我们几个老人，她谁也不愿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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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U) w/ z6 q2 w$ ?( L5 N　　我灵机一动，从内袋中掏出一枝老派克金笔，这是部队发的纪念品，上面刻
着「平津战役立功纪念」，记得颁奖时是袁静筠给首长捧的纪念品。我把金笔递
+ ?1 P+ `7 q  M  p给老人说：「你把这个给她看，说一个中国来的老人想见见她。」我把房间的电
4 s% ]. Q# H9 D0 b+ r话留给老人就回去酒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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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_. }) J2 j% C! d5 |' |% R　　回到酒店，我彻夜未眠，第二天一清早，团友们都整装准备前往下一站帕提
亚，我找到领队，告诉他我身体不适，要在曼谷休息几天。领队老大不高兴，直
到我告诉他，曼谷的费用我全部自己出，待他们从帕提亚回来再跟他们一道回广
& J8 T: d: _( q+ ~9 J. r州，他才悻悻地答应了。

　　我下了决心，一定要设法见到安妮！送走团友，我赶紧跑回房间，生怕错过
3 C, s3 r! G8 z' y/ _( H老人的电话。谁知刚到１０点，老人竟亲自来到我的房间，把那枝金笔还给我，
见我眼露失望，他对我点点头说：「她愿意见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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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\4 }* m* R% b( d+ e　　我激动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了，忙问他：「什麽时候去？」他摇摇头说：「她
说她那里不方便，她来见你，我这就去接她。」我镇静下来说：「我在房间里等
你们。」

2 v* `. C& E, f2 ~3 l9 b) e　　我不知道见到她时会发生什麽，因此不敢在大堂里等，但职业的敏感驱使我
4 w" J0 G- A9 \& u% _6 J跑到酒店旁边一家小电器行买了一架小采录机和２０盘录音磁带。我回到房间，
( R! v0 n) T8 h1 w' g2 w# c, I+ N坐立不安地等待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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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V: Q! c/ {# f' {- x( a　　大约１１点的时候，敲门声轻轻地响起，我抑制住激动把门打开，门口站着
" c% I1 @  K. x- _$ b. W* @  {$ Y) |1 h旧货店老店东和一个老妪。完全出乎我所有的想像，那花白的头发、佝偻的腰身
2 k) q8 C8 q: Q$ g+ m6 i和刻满皱纹乾瘪的脸，和我记忆中那个亭亭玉立、青春活泼的影子无论如何也重
( D* M% J3 R2 H- y合不起来。

, O6 L* E! d# E5 a$ @　　我客气地把他们让进屋，老店东把安妮介绍给我，并扶她在椅子上坐定後就
3 @# M" z$ B$ }' O6 D: C# b客气地告辞走了。

* }0 [5 _& |& z/ q) U$ {+ h　　我正不知如何开口，那老妪定定地看着我，用沙哑的嗓音平静地说道：「你
是郭国吉郭科长，我记得你，４９年平津战役纪念金笔，你那枝的编号是１１１
# h+ I) ]- Q0 Z- F* C% X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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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的头轰地一下像涨大了无数倍，颤声问她：「你真是小袁？」她点点头：
2 L6 [2 m( Z$ [8 p4 L4 y「对，袁静筠。」两颗泪珠从那像乾涸的枯井一样的眼眶中流出来。接着她用沙
" k: o9 i) n/ w/ {; d4 u哑的嗓音继续说：「郭科长，我早就不该继续活在这世上，但我总觉得冥冥中有
人告诫我要坚持下来，把死去的肖大姐、林洁和施婕、小吴她们的遭遇告诉她们
7 m/ y5 }$ m; N( Y8 w的家人，这才对得起她们的在天之灵，我终於等到这一天了，我把一切都讲给你
& S  A9 d6 y" K% X) E- D听。」

　　徵得她的同意，我把她的全部叙述都录了音，以下就是她叙述的内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