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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殇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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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4-28 16:40:03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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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/ i2 I- p5 R4 V. {2 x+ ~7 J
俗话说:苍蝇不抱无缝的鸡蛋。为了搞倒搞臭联总,联司决定从张红卫这个“鸡蛋”下手,谁都知道张红卫是个张扬的女人,而这种女人也最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。联司的用意很明显,就是要利用张红卫把联总搞垮,最起码也是搞乱,这样革委会大权的争夺就会增加不小的砝码。
' o" c  S! M- v, R" Z7 J  Y3 J  R在文革中,整人确实很有一套,很快联司就弄到了几个有分量的攻击炮弹。1 t+ g1 E- e$ w- X# |
一是张红卫和联总司令乱搞男女关系。为这事,联总司令的老婆大吵大闹过好几回了。$ L1 O* E0 G: S: P
二是张红卫和我这个资产阶级的小爬虫关系暧昧,罪证就是那几张画。说是张红卫暗中和我勾勾搭搭,还画一些不堪入目的裸体画。4 y4 a8 g: F! q- h& B! n
没几天整个农林学院便满城风雨,无人不知了。# w% W0 f3 B& O/ `( u
一开始联总还能稳得住,称联司造谣生事,污蔑栽赃,并弄了一些道听途说来的联司丑闻反唇相讥。但很快联总内部起了内讧,一些看不惯张红卫的人借机发难,要把她赶出联总。
5 y/ [1 ?( M7 p4 [$ Y) ]0 D5 ~为了得到更有力的证据,联司准备把我抢过去,替他们做人证。半夜时分派人摸到仓库,制服了看管,架起我就往外走。我懵懵懂懂,既不敢问也不敢挣扎,只能跟随着他们。快到学院门口时,突然从路边窜出十多个人来,将绑架我的那帮人一通暴揍,打趴在地,然后拉起我就跑。
- P6 }* \% |* v* E+ k: `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,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。这到底是些什么人?要干什么?% t- J! ?2 y& W1 ~1 N8 X1 c
跑了大约一公里左右,我已经累得气喘嘘嘘,汗流浃背。就在我实在跑不动的时候 ,隐隐看见前面一辆带蓬布的解放卡车,从车上跳下两个人,拽着我像扔麻袋一样,塞进了车厢里,然后他俩利索地跳上来,一左一右把我夹在当中。: f9 B2 `, i$ ]0 X6 y) W5 v
卡车疾驰起来,把我们颠簸的左摇右晃。我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去哪?立刻遭来对方的呵斥。# _! E- ^" V* c# E
“老实点,别乱说乱动!”# R- ]) h" @% p' M( S) _
咦,竟然是女人的声音。我睁大眼睛朝两边看,车厢里很黑,看不清俩人的模样。不过我紧绷的神经松弛了,既然是女人押送,那应该没什么问题,估计是找个什么地方把我藏匿起来。
3 D4 b% b3 K, u% ~  q! E我的猜测终于验证了。天麻麻亮的时候,汽车停了下来。司机掀开帆布,一缕光线照进来,我看清了一左一右俩人的面孔,是三十多岁的妇女,一人怀里抱着一支七九步枪。  a; n6 o, X" g6 n' F! w
下来车,周围张望了一下,象是团场的连队。没容我多看,俩妇女象赶牲口一样,押着我来到一个地窝子边。
- P  m* R3 Y* i. d  H" e! f“进去!”在她们的呵斥声中,我小心翼翼地进了地窝。
/ w2 j5 u9 X) [9 H# s# i咣当!门被关上,外面响起稀里哗啦的锁门声。
4 I0 w) L7 b  W( p3 j' y地窝里有一股霉味,光线很暗,很长时间我才适应过来。地窝子大概十来个平方,靠门口有一个火炉子,靠近窗户有一张床。说是床,也就是四根碗口粗的木棒支着木板,上面铺着麦秸,再上面是一条肮脏不堪的褥子和卷成一个卷的被子。
5 L. t2 A/ H- U& `我就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一段时间,究竟多长,我不知道。虽然我已经习惯了囚禁的生活,但孤单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有些寂寞和恐惧。
" a$ Z5 l+ G3 S! _门外一阵脚步声,接着是开锁声。咣当!门开了,像是被枪托砸开的。1 H8 U& |" E  P, @/ l! S
“里面的人出来!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。+ f( }' f. M2 h0 _% N7 j: z$ Y( g
我走出来,看见押送我的俩个女人中间多了一个男人。他一身皱巴巴的军装,带着军帽,没有领章帽徽,估计是从部队复员或转业下来的,一双小眼睛锥子一样盯着我。
9 `# j) E" l) P# C3 Y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问。. E3 `) _. A5 T
“陈思民”我老老实实回答。
& |" z; ^3 I4 B( t“很好。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?”他又问。! I7 @, t) e7 ~+ q" A$ u; Q; b
我摇摇头说:“不知道。”
% D$ M& V2 S8 `他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奸笑。“好,很好,我告诉你,这是武装连。我不管你犯了什么罪,也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,你就是大风刮进来的,只要到了我这里,是龙你给我盘着,是虎你给我卧着,你就得老老实实,规规矩矩。听明白了吗?”
& r; @0 r+ i1 K我还能说什么,只能说明白了。/ I! X' X: r3 h* D0 ]
他又对身旁的俩妇女说:“孙二娘、顾大嫂,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,别让他闲着,该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,明白了吗?”2 J8 h* F% N4 i4 k1 G8 t
俩妇女应声着,然后押着我去条田干活。事后我才知道这个男人是武装连的连长,叫李福海,当地的土皇帝。: Q% J. e* U  _3 p- g
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。你只能老老实实,不能乱说乱动。一连几天,我都是在孙二娘和顾大嫂的监视下劳动。我在想,我是不是和劳改犯差不多了。夜晚,躺在床上,我一直思考着,究竟是谁把我弄到这来了,弄到这来究竟要干什么。终于在一个夜晚有了答案。
# ^0 r8 ]" I3 j7 m) z, w8 }那已经是三月的一个夜晚了。半夜时分,我睡得迷迷糊糊,咣的一声,地窝子的门被枪托砸开。( v3 v3 ?  L) @+ |; _) ]
“陈思民,出来!”随着李福海厉声的喊叫,我慌乱的连棉裤都没来得及穿,披着棉大衣惶恐地走出地窝。刚出门,李福海就命令“孙二娘”、“顾大嫂”把我绑了。( \9 o( v' O& `* }
“小陈,你不要动啊,我们给你绑得松一点。”“孙二娘”一边抖开麻绳,一边说。" x- ]& |  Q* C1 J1 D/ c! N
“废什么话,捆得紧一点!”李福海不耐烦的喝道。
  X5 {+ _4 M+ d& W3 g/ |& g( D, {“不用了。”黑暗中,传来一个女人沙哑的的声音,听着似曾熟悉又陌生。随着人影的渐渐靠近,一道手电光照射在我脸上,刺得我睁不开眼。
% \; x1 X, m# ?& A“陈思民,我们真是有缘呀,你还认识我吗?”女人冷冷的声音,每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一种仇恨。正当我疑惑来人是谁时,她用手电光在自己的脸上晃动了一圈,我呆住了,居然是张红卫。
7 S9 l, T7 _1 d8 b5 i怎么回事?她怎么来了,难道是她指使人把我弄到这来的?
* J  M# \* U5 X2 U/ F" M5 b  i: ~“福海,你去忙吧,把她俩留下来就行了。”张红卫拍了拍李福海的肩,又对孙二娘和顾大嫂说,“你们把他押进去,今天我要审审他。”
* A9 L* }9 g  k5 n  y* \进了地窝子,张红卫命人把马灯点上。昏暗灯光下的张卫红冷若冰霜的脸上略带憔悴,她恶狠狠的瞪着我,突然大吼起来:“陈思民,你这个臭流氓!你说,你为什么要画那种下流的画。你他妈的不是喜欢看我吊起来吗,今天咱们倒个各,我他妈的要把你吊起来。”
+ W* p- k1 W$ c张红卫命令孙二娘和顾大嫂动手,俩人面面相觑,不知如何是好。我也气愤起来,说:“有什么话你就说,用得着来这套吗。”9 Z7 k: F, _, @2 L  u* G9 n; k. e
张红卫冷冷一笑,说:“我就是要把你吊起来,你他妈的想怎么着!你若是敢不老实,那就让那帮男人来收拾你。”6 ~" p# ?' ]; `
我顿时泻了气,知道这顿羞辱是逃不掉了。与其让那帮心狠手辣的男人折磨,还不如这帮女人动手呢。5 ?" j; u* a% \
张红卫道:“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残忍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,动手啊。”
! \6 R! L0 ?7 `; ^6 X" S   俩个女人看看我不像是要反抗的架势,这才把我吊在地窝子的梁上。
$ H5 T8 E  d0 z$ B' }   “好了,你们也出去吧,有事我叫你们。”张红卫摆摆手。孙二娘和顾大嫂应了一声,退出地窝子,把门严严关上。
) \2 B# u  S5 i) T% Q    张红卫搬来一只凳子坐下,翘起二郎腿审视着我,嘴角带着一丝奸笑。“陈思民,咱们今天好好算算账。”; T7 ~9 z$ V7 I. x! h, G/ m( ^
 “算什么帐?我又没碍着你。”( D! a! n9 [0 n  q9 u! A
“什么帐!你那几张下流画把我给害惨了,你他妈的知道吗。”# e" }# }" d2 `0 D, }$ c  C
张红卫嗖地抽出腰间的武装带,劈头盖脸朝我打来。一边打一边扯着嗓子骂:“陈思民,你他妈的大流氓,臭流氓,死不改悔的小爬虫,你为什么要画那种下流的画,弄得老娘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。”说着,她居然呜呜地哭起来。
: p& S7 F# p5 R- B. f9 x8 j(□□□ □□□由于语言限制,这里省略116字)
( G7 @3 b8 L3 R张红卫走后,我陷入了无休止的劳动体罚中。每天早上地窝子们被抢托砸开,孙二娘和顾大嫂就押着我去干活,打土坯,修水渠,整条田,什么活重,我就得干什么,直到太阳落西才回去。天天如此,循环往复。以至于枪托砸门的声音成了我出工的信号,听到这声音心里就一哆嗦。
  F0 ]" E9 _2 T3 T三个月过去了,我已经被繁重的体力活折腾得麻木机械了,甚至思想和心都死了,若不是以后发生的一件事,改变了我的生活状况,真不知道是否能撑下来。
" j" }& F  {$ {- Z+ W# G2 w第六章0 m$ ]2 {7 @% U2 k* o; @
俗话说:六月的天,孩儿脸,说变就变。六月初的一天,白天还是响晴薄日的,到了傍晚,黑云压顶,电闪雷鸣,随之黄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,不一会儿便是倾盆大雨,世界仿佛进入了大洪水时期。2 q0 y* B% c' Z
感谢这场雨,让我得到了身体上的喘息。我扒着地窝子的窗前,望着眼前雾蒙蒙、水茫茫的一片,心沉了下来。这雨再下下去,我的地窝子将不保了,我祈求老天赶紧停了吧。
7 i) \; P! m" f. g4 Z, w雨连着下了一夜一天后,终于停了。第三天的早晨,门“吱”的一声轻轻开了,这是第一次不用枪托,而是用手推开的。   “喂,陈思民,你休息好了吗?”一个女人嗓音有些怯怯地在门外喊道:“要休息好了就出来吧,该出工了。”- F. s. v0 T$ ^6 ~5 b6 v$ F
我纳闷,平时都凶巴巴的这些女人怎么突然变温柔了?我好奇地往外一瞅,门口居然站着一位我从未见过的姑娘。我发誓,除了萧冉筠,这是我见到的又一位温柔漂亮的姑娘,虽然没有萧冉筠的优雅气质和性感,但比萧冉筠要年轻朴实的多。
; g3 `) K) H, m) \我走出门,用男人欣赏的视角打量着她。2 u! M( L5 L" ]; p3 Z
这是一个纯洁、无邪的少女,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清澈的如同一潭湖水;金色的阳光撒在她圆圆的脸上,甚至可以看到她红润皮肤上茸茸的汗毛;一头乌黑浓密的发丝梳成两条辫子,微微泛着青幽幽地光泽;而她的身材浑圆、结实、丰满,洋溢着青春气息;尤其是那饱满的胸脯,高傲的耸立,把她那身已洗得发黄的绿军装撑得紧绷绷的,仿佛那对宝物要时刻跳出来似的。
9 B5 L9 c6 c0 o$ g* f( {( a真是一个丰腴、妩媚而又端庄的姑娘,一个撩拨男人魂魄,让小伙子怦然心动的纯情女子。
- m( M+ F- R2 P( n8 b6 W! ^她虽然背着一支七九步枪,但既没有其他女人的凶悍,也没有飒爽英姿,倒像是一个参加军训的女孩子儿。见我一脸的疲惫,她脸上露出安详的、抚慰人心的、好像还有点歉意的笑容。
2 H( z* N  R$ T; {, G她见我在眯着眼欣赏她,反倒有些害羞,圆圆的脸蛋上布上了一层红晕。+ e  s% b1 C9 [6 l+ I4 X
“今天我们的任务是挑沟放水┅┅这两天雨太大了,场部都淹了。”她低着头,轻声细语。与其说是给我布置任务,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。  我跟着她来到场部,眼前是一片狼藉。这场大暴雨让这里成了一片汪洋。当务之急是排水,哪里能排出去就到哪里挑沟。
; R% R8 s% O3 U0 B; c为了保住庄稼,男人们都到田间去排水,剩下的都是些女人。“孙二娘”和“顾大嫂”已经在挑沟,这两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只穿着一件小背心和花裤衩,不仅裸露着白花花的臂膀和大腿,而且湿漉漉的背心裤衩紧紧贴住她们的肉体,隐隐绰绰显现着上身的乳房和下身的耻毛。她们见了我倒像是见了她们的男人一样,一点也不避讳。唉!如果她们不被李福海训练的凶巴巴的,完完全全就是个地道能干的家庭妇女,或许贤妻良母。  大概她们早已商量好了,“孙二娘”和“顾大嫂”一组,她和我一组。啊!这是命运的安排,让我和一个美丽的姑娘在一起。 & F* A. s. S  ]) O, _
我扛着铁锨走在前面,今早晨还没进食,我饿的有点头晕目眩,脚步趔趄了一下。她马上在后面喊了一声:“哎,小心!”   哗—哗—
! z  M) M( S8 u; u她趟着水,快步走到我跟前,关切地问:“咋了?不好走吗?来,让我走前面。我路熟。” 她高挽着裤腿,迈开匀称结实的小腿,矫健有力地走到我前面。一圈圈美妙的弧形涟漪,在她圆润的小腿肚四周轻漾。顿时我感到一种异性的美对我的刺激,一股青春的热流在搏动,我不由得挺起胸来。   她背着枪,用一根树枝在我前面全神贯注地探着路,倒像是在为我开路。我想,我毕竟是个男人,便喊道:“喂,还是我走在前面吧。”    “不,”她没有回头,“你路不熟。这附近本来就有个好几丈深的大水坑……”   “啊!——”   她的话音刚落,七八十米的前方就传来一声惨叫,有一个蓝衣服的影子一晃,就没入了水面。    “不好!”我大喊一声,扔下铁锹,奋力向前面奔去。跑了一大半距离,我也陡地滑进了大坑,接着,我换用自由式的泳姿游到出事地点。这时,一片女人的长发像水藻似的正在水面飘浮着,我一把抓住它,再游三四米,就爬上她原来滑下去的斜坡,把她拖了上来。   女人穿着一身补着补丁的大襟衣衫,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,一头水淋淋的乱发遮盖在脸上。由于浑身湿透,紧贴着虽然丰满但有些下垂的乳房,两只粗糙的手紧紧抓着两团污泥。  “啊呀!真亏了你了!”她气喘吁吁地跑来,说:“这是李连长的爱人。她大概是回来给娃娃拿尿席子的,咋办呀?”   这就是“连首长”夫人?我看到了我们生活条件的普遍贫困,那样一位威风凛凛的人物,家庭生活也不富裕。我那还没有完全泯灭的善意,又不自觉地萌生出来。
! i$ V# p, m( c“来,帮我一把”我蹲下身,抓住连长夫人的胳膊往背上拽,她抱着连长夫人的两腿使劲往上掀。好在这个女人不重,我背着她来到一处高地。  放下背上的女人,让她平躺着。女人紧闭着眼,嘴唇乌青。我使劲掐着她的仁中,不一会儿连长夫人就苏醒了。 4 _2 x% C8 w# K  V5 b% y
哇——她吐出一大口污水,一看见姑娘就扯着嗓子哭嚎起来。( S0 f" F, @/ K* p, x
“啊呀!大妹子呀!我这趟可过了次鬼门关呀……”0 \: y- h$ \! X: @0 u/ S
“好了,嫂子!你没事就好……”她噘着丰满的嘴唇,像哄孩子似地劝慰着;用滚圆的手指梳理着女人的头发。
0 B3 T. y4 w+ b$ m连长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道:“那死鬼不顾家呀!就知道干他妈的革命呀!革得他妈的家里都死光了他也不管呀……”    “好了,嫂子!好了,嫂子!人家连长干的是革命,是国家大事,别怨他……” 姑娘一个劲的劝慰,其他人也都围拢上来帮着劝说,连长夫人这才平息了下来。  这一上午,就因为出了这件大事而在忙乱中过去了,谁也没再干一铁锹活。中午,食堂一人发了两块夹生的玉米饼子充饥。因为大雨,食堂的煤点不着,只得用煤油凑合着蒸了两锅。
0 T% Y( n6 }$ {1 U4 N; x+ F我轻松地回到地窝子。但一坐下来,就感到饥肠辘辘,这点玉米饼不顶时候,只得无精打采地爬上炕,靠在潮湿的被褥上,开始思念我心中的恋人萧冉筠,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……  随着一阵开锁的声音,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,她忸怩不安地站在门口。
4 W# R  [, D( @" K“陈思民,你出来一下好吗。”她在叫我,眼里闪着羞涩。 我走到门口,问她什么事。   “给。”她极快的从兜里拿出一块用手帕包着的玉米饼。   我瞥了一眼,随便说了句“就一块吗?”  “就一……一块。”她讷讷地说,脸好像一直红到了头发根。
" i6 T8 `  N* z1 o* O她为什么脸红?为什么给我送玉米饼子?我猛然意识到这里面有事,是阴谋、同情、还是他们派来试探我的……我的心抖了一下,用怀疑的眼神死盯着她,下意识的冷笑道:“抱歉,你拿回去吧!”
$ R7 g% |5 C  Y0 h她怔了一下,拿着玉米饼的手尴尬地缩了回去,脸更加的红了。她躲闪着避开我的目光,低下头,微蹙着眉。
( R2 o! [8 @# e4 S/ L$ ~我侧着脸看着她难堪、窘迫的模样,心里居然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。我高傲地说:“要没别的事,我进去了。” ! ?8 ~# D0 E* N: q1 D, E
“哦,”她仿佛从自己的思索中惊醒过来,“你进去吧……”% w9 q9 k  g$ `& A$ a" F, s- |, t- [
停了很长时间,我才听见她抖抖索索地把门锁上。我躲在窗口处,本想看她遭羞辱后是如何垂头丧气的,然而看见的却是她极为伤心落寞的神情,就像是失恋似的,脚步沉重缓慢而又恋恋不舍的离开,娇美的背影在微微颤抖……" I: K6 t" R9 m" G# N1 K2 j, E4 ^0 {  n
我的思绪乱了,虽然我不清楚她的动机,但却实实在在伤了她的心,我意识到刚才有些过分了。
# m) y2 ?- ~3 w( E9 i; |大概十多分钟后,窗外忽的探出“孙二娘”的脸,咋咋呼呼地说:“小陈,你把我妹子怎么了?刚还好好的,怎么从你这回去就像被人欺负了似的。”& n) c3 `' D+ b; N% Y
“我怎么敢欺负她,我什么事也没做。像我这样的监管对象,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改造,怎么可能欺负你们呢?”我装作一脸无辜地辩解道。
) i: z. o1 f6 _0 ~% _+ V) N“孙二娘”盯着我看了一会,说:“不对,有事,你们肯定有事!要不我妹子怎么蔫得一句话也不说。你快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) |4 J- W- M$ O" h
我只得把刚才玉米饼子的事轻描淡写的告诉了她。# C. p/ N7 E+ g6 C
“孙二娘”有些不相信的问:“就为这个?”1 j* s# v- t+ Q( m6 J; M! T
“对,就为这个。”我点点头。9 [# Q2 R( A& W8 P: `
“孙二娘”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对我说:“我说呢,发玉米饼子的时候,看她用手帕抱起一块塞进裤兜里,敢情是为了你呀。这个傻丫头!” " N: ]2 K: V. F5 k8 i: D8 L! x
啊,她是把自己那一份分给了我!我突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木然的不知说什么好,心里一个劲的内疚。
3 h0 p5 g5 s! `, o9 ?% N. E“孙二娘”又冲着我咋呼起来:“你也是的,给你你吃就是了,干啥要回绝人家,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。”1 @0 d/ N$ N) Z: U! c
正说着,她快步走了过来,一边走一边说:“二嫂,你别说他了,他没把我咋样。”她看了我一眼,生拉硬拽着“孙二娘”离开。
+ z( d  c! V% A, O“哎——”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,只得这样叫了她一声。, G4 W& X' g2 c/ r/ T
她回过头来,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望着我。我正要向她道歉,“孙二娘”喊起来:“哎哎,哎什么哎,人家有名有姓的你不会叫呀,还文化人哩,一点礼貌都不懂。你……”
: ~: ^+ g6 j* M- v1 u她制止了“孙二娘”,回到窗口前问:“你叫我啥事?”- e& t7 f) C5 s( I" X% ?4 K$ L
“实在对不起,刚才我误解你了,不该对你那样。”我诚恳地向她道歉。( G7 O8 B: h3 W6 M
她羞涩的笑了。轻轻说:“没啥。那……你还要吗?”& M3 k! @% B; v6 m  ~- o3 z3 b
“饼子?”
: |/ J. O2 ]9 r7 h& z“嗯”
! z% `7 e% t' o  C7 A“要!”我居然把手从破窗户里伸出去。8 A  s1 i1 Z; l6 A" i1 u+ p
“给”她把那个包着手帕的玉米饼子放在我的手中,想完成了一件任务一样,甜甜的笑了,笑得是那样的妩媚、灿然。
4 ?2 W2 y3 H( T$ J$ }第七章+ w, e: \- i' h2 M0 r
事后我才知道她姓孙,叫孙彩霞。不知道是谁的小姨子,从河北老家跟着一块儿来的。别看她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水平,打她鬼主意的可不少,其中就包括连长李福海。毕竟模样长得好,是全团一枝花,武装连的大美人。  不过孙彩霞这姑娘有点太单纯,一会儿跟着李福海这帮人喊打倒、打倒……一会儿又跟他们辩论这是好人,那是坏人,还认真得不行。李福海他们把她当玩意儿耍,迟早她要栽在这帮人手上。   经过一天的挑沟排水,场部的积水已排的差不多了,灾后劫波到处泥泞。
0 x( c6 v8 B/ R3 P+ S第二天出工的路上,她悄悄问我,“你昨天为啥一开始不愿要那饼子?”    3 l% K6 w0 `( X: q: W
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,怕说出实情让她再度伤心。) A# w5 v3 n) O. L# {. s8 h
“饭要吃饱。你饭量大,以后有了吃的,你吃就是了,不用管我。” 她的口气倒像是妻子跟丈夫说话。我笑着看她,她也腼腆地向我笑笑,问:“他们说你文化很高,是吗?”   “也没多高。”我回答说。
" p5 w+ d8 J0 S6 o! k“你就别谦虚了,我看的出来。”她撇撇嘴,显然对我漫不经心的回答不太满意。见我默不作声,又说:“我挺喜欢有文化的人…… 不像这里的人,都野蛮得很。”她叹了口气,说:“他们爱糊弄人……欺负人……”说完,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下想心事。
" @' @: ?9 i! A+ C* ~- P. J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,我有些同情她。也许在她的老家,她会生活的很好,没有这么多烦心事;但这里是讲政治、讲斗争的地方,像她这样单纯的姑娘是理解不了的。就像她的笑靥和身旁晃动的七九步枪怎么也协调不到一起。
  Y( q+ s* K) K' L; [, p到了田间地头,正遇见李福海颐指气使的在派活。等了有十分钟,众人散去,李福海走过来笑嘻嘻地对孙彩霞说:“大妹子,你救了你嫂子,让我怎么谢你呢,要不晚上我在场部食堂请你。”' `4 j% ]% V8 B4 S
孙彩霞马上纠正说:“连长,你弄错了,不是我救的嫂子,是陈思民他救的。”
: s/ s, ?5 ~; b4 Q  y5 [“唔”李福海这才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带着轻蔑和不屑。“好了,你押着他去修水渠。”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场部走去。) m2 W! A. `- ]( Q8 F8 A% m4 i
“这人真是的,人明明是你救的嘛。”在修水渠的时候,她连着对我说了好几遍。见我既没反应又不搭腔,便换了个话题。“哎,听说你会画画,是吗?”5 o. f: s; ^# u+ [3 O
她的话说得我很不自在,为了那幅画我被吊起来受辱,想起来就觉得难堪。我估计她一定是听“孙二娘”说的,不知道“孙二娘”还给她说了什么,便试探着问:“你怎么知道的?谁告诉你的?”
; P8 P4 G* F% `4 P4 c% r见我搭了腔,她高兴的像个顽皮的孩子,歪着脑袋得意地说:“这你别管,反正我就是知道。”3 \1 w* t! w' M
“哦,你还知道什么?”: T0 `" b' S+ `. U9 b
“我还知道……知道你是个好人。”: v5 q6 V' f) ~3 w+ q. x
“呵呵,好人?好人还用你拿枪押着我?”我用揶揄的口气说。" |8 E6 _8 `2 S7 y8 i' C
听了我的话,她顿时脸涨得通红,忙结结巴巴地说:“不是……我不是自愿的,是……是他们安排的……其实我不愿意来……” 1 p9 L* p# F4 o
她眼神黯淡下来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默不作声了。我也不再搭腔,专心致志地铲土、培土,修水渠。半天,听见她轻轻的唉声叹气,也许她在为自己到武装连来后悔。# z$ S) C& X5 X1 b' T8 V
整整一天,我们都很少说话,即便是休息,我们俩也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。除了几次给我送水走近我,其它时间她就坐在渠旁的杨树林里,要么手托着腮望着我,要么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远方想心事。  傍晚,我们听见远处尖厉的哨音,大队收工了。
/ K+ t- Z3 W+ d/ ]+ Q( F/ ]5 p在苍茫的暮色中,疲惫人们三三两两会合在连队前面一棵歪歪扭扭的沙枣树下。这时,按在语录塔上的高音喇叭正在播送团场“毛泽东思想广播站”“抓革命,促抗灾”的专题节目。  慷慨激昂的女播音员用尖细的嗓音在播报团场决定:“……在这场抗灾斗争中,表现最突出的有:武装连女战士孙彩霞同志、三连XXX同志和场部XXX同志。特别是当一名干部家属不幸被洪水卷走的时候,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共青团员——孙彩霞同志,怀着‘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去争取胜利’的必胜信念,奋不顾身地冲到洪水前面,面不改色心不跳,以大无畏的革命英雄气概和舍己救人的共产主义崇高品德,救出了阶级姐妹的生命。对孙彩霞同志的英雄壮举,团场革筹小组决定给予记二等功一次……”    “哇——”几个女战士围着她欢呼雀跃,而她却用一种羞愧、痛苦的眼光偷偷地瞄我,那眼神像暮色中的小星星,忽明忽暗,羞郝闪烁……  
: U' h8 S; O' V, @/ Q第八章5 O1 S7 G& b  ]! Z4 I1 e+ @5 u
晴朗的天空挂着毒辣的太阳,毫无遮拦地炙烤着大地。整个团部的条田被洪水肆虐的一幅凄惨景象。不但收成大部分无望,就是军垦战士的生活也马上要面临困难。可是,广播站的高音喇叭,还不断传来师部、团部的动员。在一派豪言壮语后面,无非向军垦战士说不要指望国家的支援,要“宁肯少活二十年,也要拿下大寨田”,并且竟像开玩笑一样,把这场自然灾害说成是“好事”。听着广播,军垦战士都在低声咒骂。. W$ ?% c3 O& E& C) v* V) }( {7 a
既然动员要拿下大寨田,这一天,全部人员在一起修复水渠。因为下个月师部要来检查,这可是事关贯彻上级指示、农业学大寨的大事,马虎不得,没有人再去管倒伏的玉米。由于要看管我这个犯人,她没有参加劳动,只是孤零零地站在不远处,眼巴巴的看着我,从她的眼神里我能读懂她想找个机会和我单独说话。  [+ a" \4 X4 R: R2 c) e
“陈思民,你把水桶挑上再走。”晌午收工往回走时,她急切地叫住我,我只得走过去。就在我弯腰拿扁担的时候,她拽了拽我的衣襟,悄悄说:“你慢点,等他们走远了你再挑。”
' r4 a7 S# R' k8 B1 Q* y: y0 ~她的眼睛有些轻微的红肿,,我问她怎么了,她躲闪开,说没什么,刚才迷了眼了。等人们都走出一段距离后,她向我羞怯地瞟了一眼,说:“我不是叫你挑水桶,我是有话要跟你说。”  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,疑问地望着她。    “我不是……不是我报的,”她语无伦次地说,“是连里报的……那应该是你的功,是你把连长家属救起来的,你应该……”   “噢,原来是这件事。这有什么?领导上把功归于你,我想总有一定的道理。”我不以为然地说,“你放心,我不会跟你争这个功,我争来也没用。”   “有用,有用的!你立了功,就能早点出去呀!”她用关怀的目光和语气说:“不是说立功赎罪吗?这个功给你记上,你的罪就赎了一大截子了。你就能早点出来,跟我们一起……”   不知怎么的,从她那张厚实性感的嘴里说出来这句话来,让我陡然想起了张红卫,听起来特别不相称,也特别刺耳。我产生了一种自轻自贱、而实际上是被别人的歧视激起的反感,一种想捉弄她的恶劣情绪。我眉头一扬,故作玄虚地问她:“你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吗?”   “嗯?”她天真地笑了,歪着头看我,“你说呢?”   “你知道公安人员破案时领的狗吗?”   她疑惑地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   我说:“我们两个就是公安人员跟那条狗的关系。尽管坏人是狗抓到的,案子是狗破的,但是功劳要给公安人员记上。这是天经地义、合情合理的事。怎么能给狗记二等功呢?我再跟你说一遍:我们两个,你就是那公安人员,我就是那条狗!”   “你……”没想到我能说出这种话来,她气得杏眼圆睁,柳眉倒竖,浑身颤抖。看到她用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,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,我有一种审问女烈的快感。她现在这副模样简直是在刺激我想要虐她的神经。
9 q7 `4 R# S* E' G( x& w: {哈哈哈,这种报复让我有了阿Q式的精神快感。爽!& s6 x5 r; Z5 y$ ^% p
这几天,她没有理我,绷着脸不时用赌气的眼神瞪我。有时,完全不必要地对我呵叱:“快干,快干!你干活老是磨磨蹭蹭的……”搞得另外几个女战士都有点莫名其妙,因为她们知道我干活是最踏实、最卖力的。
+ f; k. I2 q) z' e3 y& [( \' |" c也许只有我才能听出她的呵叱声里是一种哀婉的怨恨。每当这个时候,我就眯起眼来,用一种暧昧的、玩世不恭的目光审视着她。她自然是气鼓鼓的一甩辫稍,扭过脸去不理我。我们现在的这种关系,倒真有点孩子闹别扭的意味,不过很快我就后悔了。; p9 g, b3 ?1 E) n
就在那天晚上,她去场部食堂找到了正在喝酒的李福海,极力地为我争取那份功劳。满桌的人都拿她逗乐打哈哈,甚至借机动手动脚的在她身上揩油。她一边抗争,一边面红耳赤地和他们辩论,结果可想而知,又羞又气又急的她,从那帮猥亵的男人堆里逃了出来,蹲在一处没人的地方委屈而又自责地伤心啜泣。我说怎么看她眼睛有些红呢。唉,这个可爱的傻姑娘。% s, [& _5 D' V+ y
第九章3 S4 M0 W) f2 f9 S1 S+ l
洪水过去一星期后,大地恢复了生机。茂密的植物伸展着绿油油的枝蔓,就连倒伏的玉米和高粱顽强地挺立起来,迎着炎热的夏风骄傲的摇曳。  
" i4 d9 M/ s1 [8 o- h7 Y这几天她不再呵斥了,眼睛里又恢复了往日纯真柔美的目光。由于我对她的愧疚无法表达,只能更加认真卖力地干活。挖渠、挑沟、修埂、平田、除草,凡是下力的活,我样样抢着干,以至于她几次用疼爱的眼神示意我悠着点。& J% N. d) V6 E
阳光酷热,暑气蒸人。我索性脱光了衣服,光着膀子。看着隆起的胸肌,突出的双头肌,像扇面一样的阔背肌和胸肌下一块块对称的腹肌,全被灼热的阳光晒得油黑锃亮,我不禁有一种男子汉的自豪感。  
0 R7 S9 T* B' s9 |2 k休息的时候,女人们就在树阴下乘凉,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我离她们不远,听得见我是她们议论的话题。她们也是人,而且是女人,当然是用女人的眼光来看男人。她们赞赏我结实匀称的身躯和踏实的劳动态度,传我有什么问题,猜测我家里还有什么人,是否结了婚等等,当然也有娘们放肆的荤话。1 e8 P+ N& s  G2 g. g  g; Y  K7 s
“啧啧,瞧他那胸脯真结实,要是我那口子也这么结实就好了……”
* g& q; ^' b5 `3 n“呦,你是看上人家了吧,那还不赶紧过去让他啃一口。嘻嘻”: \0 `3 L  G# U% R8 P# H& v  V
“哎,猜猜他那玩意能有多大?我估计小不了,你看他的裤裆鼓囊囊的……”" b1 F0 z) a7 h& P3 n0 C3 S
“你扒开他裤子看看不就知道了吗,哈哈哈……”1 P  J9 h6 h# ]. G1 s
女人们嘻嘻哈哈疯闹起来。我理解这些女人的心理:其实她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作人,就如同古罗马贵妇人洗澡时不避她们的男奴隶一样,把我当成了一头健壮的种马,一个既可饱眼福,又可以供谈资、满足她们好奇心理的男奴。# Y: _- p  b: X0 j' I4 V
不管怎样,能引起异性青睐,我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些许满足。这时,我会不由自主地瞥她一眼。她从来不参加她们有关我的议论,只是在一旁拄着步枪,用兴奋、专注和研究的眼光盯着我,仿佛我是一只她正准备捕捉的猎物似的。我也是人,而且是男人!面对她那有些迷恋的眼神,男性的荷尔蒙总会敏感的膨胀。  
- ]0 R+ ~$ b2 U& X这天傍晚,我就端着这种不无炫耀的姿态,扛着铁锹,迈开大步,昂首挺胸地走在她前面。因为要押着我,她不能离我太远,只得急切切地迈着小碎步跟在我后面。就这样,还是拉下了一段距离。她在后面叫,央求我走慢点,等一等她。+ [: O1 D# l; G8 ~( U. I+ I% O
我站在路边,仰着脸,以一种凌驾于她之上的眼光虚睨着她。往日她那风摆杨柳、款款而行的步态不见了,一溜小跑地来到我身旁,红润的脸蛋已沁出细密的汗珠。# @2 v5 z! Y- Q: g' n' C
我平添了男子汉的豪情,发开了牢骚:“走快点嘛!干了一天了,肚子也饿了,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。”   “好,好,咱们快走,快走……”她居然一副软弱、慌乱的小女人样。  回到地窝子,天已经黑了,也过了吃饭的时间。她把锁打开,说:“你先洗把脸,休息一下,我去给你打饭。”说完,连门也不锁,急忙向食堂走去。刚才那句牢骚话起了作用,她一定是认定我现在饥饿难耐了。$ `5 f9 g1 g* ]$ V% Q
很快她手拿着玉米饼子和一盆菜汤端进来,进门时还用脚把门关上。我正纳闷她要干什么时,却发现她手里多了两个玉米饼子,菜汤也比平时多了一份。她莞尔一笑,说:“快吃吧,你一定饿了,我陪你一起吃。”
$ t4 f- ^$ W- M% ]1 t  K- E# H" i3 |啊!我吓了一跳,没听错吧?她陪我一起吃?这要叫别人看见就麻烦了。我瞪着惊恐的眼吃惊的望着她。/ P# z5 b& j$ u6 t1 _$ s4 l
“放心吧,今天团部放电影,他们都去看电影去了。”她嗔道:“看你,还男子汉呢,怕什么。”
* I9 W" b8 K( v' l( E. L( Q) l啊,电影,我已经好多年没看电影了。她一提,到勾起了我对电影的向往,可惜我是犯人,没有看电影的权利。“什么电影?”我问。
+ }4 ]* A  y- j“好像是样板戏《红色娘子军》”$ U, T# K- T/ y2 B' F( V+ y
“是芭蕾舞吗?”. U( R$ W) h" ~0 r
“嗯,应该是吧。”
# P2 d2 i0 M0 D+ k* b我的心动了。多少年来我对祝希娟扮演的吴琼花陷入深深的迷恋,我喜欢她的一笑一颦,喜欢看她被吊起来忍受鞭打的表情,那种痛苦凄惨的美长久留在我的脑海里,一想起来就会使我兴奋。虽然芭蕾舞剧我没有看过,但看过宣传画,也在收音机里听过。
0 {( f+ q: E6 s5 b3 G! X2 Z( h9 l“十年内战时期,海南岛椰林寨。在恶霸地主南霸天的土牢里,大柱子上,铁链吊着贫农女儿吴清华。她不甘心当丫头、做奴隶,几次逃跑被抓回,已打得遍体鳞伤。”
, u& P. N; f# u! h$ P1 B1 M7 I每次我都希望听到这句旁白解说,随着激扬音乐响起,我在猜想那个漂亮的女演员是如何在舞台上表演被吊的情景。% s5 F1 S7 h2 @4 Y9 C  [- ~
    “哎,你快吃呀,多吃点。”她把我的思绪拉回到她身旁。
9 v* z1 q$ T6 a3 o* L  P& g我问她:“你怎么不去看?”; U4 V( A& C! J2 H) O" @0 |
她脸一红,支吾道:“哦,哦,我不愿看……撑胳膊伸腿的有什么好看的。其实……其实我想……陪你一会……” 9 V- F/ T4 `! M9 M
我猜想她的话前一句是假的,后一句倒是真。突然,我冒出了一个想法,问她:“你能不能帮个忙?”
$ t8 u% d; o' l. N“什么忙?”她问。( G+ F2 C+ [' W+ w
“你看,象我现在的处境是不能看电影的,你能不能看完电影后给我讲讲内容,也算是我看了。”3 \# z" i: u* Y6 ]* v/ n$ M
“行,行,当然行!”她痛快地答应了,忽然又脸色黯淡下来,噘着好看的嘴说:“可要是那样,我就没法陪你了。要知道,只有这时候没人,我才能在你这呆一会的。”2 S1 ?  Q7 S" a( v, d2 }3 _* i8 P
我劝慰道:“没关系,反正我们白天都在一起,我干活,你就讲,也算是你给我的精神食粮嘛。”  r  _* @2 {: a' k9 q1 A, I' o
“嗯”她点了下头,又兴奋起来,说:“明天团部还演一场,我去看。保证一点不拉的讲给你听。”- [+ @( T% a8 D6 [( Y9 W
看来她真是欣赏不了芭蕾舞,看过电影之后,她只给我讲了大概情节就说不出别的来了。不过我还是很知足,因为她在讲吴清华被吊着的时候,竟模仿着双手高举过头顶做挣扎状。我要求她再做一遍这个动作,她以为我没看懂,两只小拳头交叉着又高举过头顶,解释说:“你看,就是这个样子,被铁链吊着。”
& Q* I# _. ^" Q( e' S我兴奋的两眼放光,身体微微颤抖。+ O7 _4 B, o) O7 ]" w. V, \
她问:“你怎么了?”: `$ k7 [, m5 G& A" _& A8 d
我忙掩饰说:“哦,没什么……你做得很有舞蹈动作”; o& y5 q! t- ~5 M
“你喜欢看跳舞?”她问。
. w7 i, Z7 [5 ]! d7 w# a“是的。”$ a) o; f$ [8 ~1 C
她用调皮卖弄的神气问:“那你早上能看到我跳舞吗?”   “什么?你跳舞?”   “是呀,‘忠字舞’呀!每天早上都跳。”   “‘忠字舞’?什么‘忠字舞’?”   “嗨!你都让人关傻了,就是向毛主席表忠心的‘忠字舞’嘛!最新的。现在外面都跳这个舞,连六七十岁的老头、老太太都跳哩!可好看了!我跳给你看吧。”6 ?5 S; f5 L8 ]) O  J2 ^
她稍做了一下准备,便哼唱着曲子舞蹈起来。
( q1 `+ P# U/ |“毛主席的光辉,嘎啦呦嘻诺诺……”
. W; ~, B* u% X; k随着节奏,她自然摆动起丰腴柔软的四肢和腰身,曼妙的舞姿勾勒出她粗陋肥大衣服中的婀娜线条,胸脯和臀部更加饱满地显现出来。2 x" T& g1 T+ Z2 [: a! x- e
美!真美!我陶醉地看着她的舞姿,贪婪地盯着她诱人的身材。
+ v. b) g- J, C, W“怎么样,好看吗?”, m2 i1 X6 I$ }
“好看,太美了!”
, ]% ?7 u$ l9 [$ q4 W4 T+ Q“真的?”她美丽的脸庞粲然放光。“那以后我天天跳给你看,给你宽心、解烦……”   
8 M* m9 t* {* M0 {/ J9 b9 q4 y第十章# r2 \/ M# }* H9 W# A7 T4 |9 E+ n5 o
半个月之后,团部又放映电影,阿尔巴尼亚的《海岸风雷》。由于是故事片,她看得认真仔细,真的是一点不拉的讲述给我听。* v5 R1 M+ V* S' x7 l/ [! h
“里面那个女的长得真漂亮,穿着连衣裙,还是卷头发,高鼻梁、大眼睛、睫毛真长。哎,你说外国人女的都那样吗?”
3 `8 S! b8 i/ N" u) G- ]/ l# w“可能是吧。”
# X" R' A, x7 y8 G/ v7 B她继续说:“后来敌人搜她的家,在屋檐下找出一卷子传单,就把她抓走了……”: @1 t" ?" n6 ?* F! p! x) E! s
“哦,捆她了吗?”我来了精神。  g( ?+ |5 W0 D, N) k9 S
“没有。不过打她了,吊起来打的。敌人把她带到办公室审问她,她什么也不说,那个敌人就扇她的脸,扇的可狠了,她的嘴角都流血了。真可怜!”她的脸上现露着同情。
- J8 H" A( O* D1 n3 S7 H  c3 r! [5 ?8 C“后来呢?”+ c' t8 [, j* b! x7 D- }$ `
“后来敌人就把她押进刑讯室里,用房梁上垂下来的两条绳子绑住她的手。哎呀,你不知道,我看得紧张死了,尤其是敌人把她脚下的凳子踢开,那个女的一下子被吊起来的时候,我的心忽悠一下,差点叫出声来。那女的真惨,敌人用鞭子抽她的脸,打得她左右摇晃着脸。就这样……”她高举起手臂,头来回摆动。
0 y& F# w3 V0 N7 N$ `看着她认真的模仿,我兴奋的两眼放光。  她看出了我的异样,问:“哎!你为啥喜欢那样?”   “哪样?”
. W( a: ?2 d! d6 a5 x8 q+ Y) }“就是捆呀吊的那样。”
5 i! `5 q' |* _! ?: y我无言以对,默不作声。  
5 Z0 n2 z( ]. q; ^“那……那我要是愿意你这样我呢?”她一脸认真地说。* G, i; d6 \1 u, G/ D1 ?) |) L
“我……已经不再做了。”
* D: J9 P. o* M“瞧你!啥都不给我说实话!”她又噘起好看的嘴,装出气恼的样子,“你以为我不懂,你老是看不起我,我以后不跟你好了!” $ b2 f1 j- W" V& i
唉!我不是不给她说实话,而是现在的处境让我不敢再有这方面的非分之想。仅管这种嗜好深深影响着我,让我挥之不去,但现实……唉!    她又给我送了玉米饼子。天刚麻麻亮,她就从窗户窟窿里扔在了我的床上。! E: a/ C' I" W, V! G+ {
早上出工时她问:“给你的玉米饼子看见了吗”6 y% H4 p) f  |. S; b9 J- k" M$ H9 Y
“谢谢你。”我说,“我看见了。也吃了。”
4 I: {  ?! b. o$ U1 F6 E$ [8 v  L“你睡得真沉。我在窗子外看了你好半天。”她调皮地笑着,“我本来拿着根树枝子,想捅醒你,可看你睡得香香的,就算了。”2 u( S. ^6 h. H5 O5 M3 x1 V) x9 m/ n
“算了吧,以后别送了。”我一面扔土一面说。   “为啥?”她歪着头,不解地看着我。   “谁知道我要关多长时候,也许……”   “不,”她任性地说,“反正你关多长时候我就给你送多长时候,老送下去……”   “那么,我就要老关下去啰?”我凄怆地笑了笑。   “不,”她拄着七九步枪,望着远方,脸上溢出如梦似的甜蜜:“你在这里我给你送吃的,以后……”   “以后怎么样?”我不是故作多情,而是确实没有想到以后会怎么样。   “以后……”她抿起嘴微微一笑,“我不说了,你坏得很!”   “你这倒说对了,我本来就是坏人嘛。”    “别,别……”她向我靠拢过来,又啄起鲜红丰满的嘴唇,像哄孩子似的,“我这是说笑的,你别生气,啊,别生气。我知道你是好人,是被那个女人陷害的。他们搞派性、搞武斗,还折腾你,他们不是人,是畜生,是法西斯。”   “别,别这么说”我吃了一惊,忙制止她。   “说了就说了,怕啥?反正这儿又没别人。”她瞟了我一眼,把一绺头发撩到耳后。我看到她手腕上一圈绳印。   “你的手怎么啦?”   “没啥!”她慌乱地把手藏到背后。
* E/ _& i5 I4 n: H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, @- j3 s6 m+ F; B3 c6 y
见我严厉的问她,她支支吾吾说:“我……我就试了试吊……”8 E0 C' r6 k1 y* `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  Y! [: `' o- t0 A- \7 s& T+ _# }2 I“人家……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嘛。”她撅着嘴,撒娇道:“你老是不理人家,人家就想,你这么喜欢看女人吊起来,人家就试了试,结果把手腕勒得就这样了。”
" c8 ^0 S; ~3 j1 g+ f" i' s& i唉,这个傻女子!我深深地叹了口气,抚摸着她的手腕,问:“疼吗?”' Q* O5 N; C/ y  h9 H8 u
“不疼。”她莞尔一笑。
6 Q/ T) z0 s- j) E8 m我把她的手捧到嘴边,亲吻着淡淡的痕迹。
6 a6 R9 k) H) L7 f. V& K她饱含深情地望着我,声音幽幽地说:“真想让你把我吊起来!为了你,我什么都愿干。”
% @$ C4 Q8 P) s& V3 N3 O听了她的话,我陡然一阵冲动。
) c5 Y8 w7 Q4 L6 V* K; M第十一章6 [' U' A) x3 [: V8 }! D6 n4 o% z
躺在地窝子里,我想到了孙彩霞说的话。我理解这姑娘是为了爱,到了爱屋及乌的地步。虽然她很可爱,但我已经有女朋友,一个志同道合的女人。我想我应该给萧冉筠写封信,既告诉她我现在的情况,也问问她的情况。于是就着油灯写起来,大部分内容是我对她的思念之情。+ E' T; b" _4 a8 |; Y# o# R
信写好了,,我琢磨怎么才能寄出去。在武装连,往来信件都有文书负责到团部寄出或取回,我现在属于专政监管对象,没资格写信,如果是我的信,根本出不了武装连就会被李福海截下。于是我想到了孙彩霞,让她帮忙是在合适不过了,但她要知道是给我女朋友的,她会怎么想,还会帮忙吗。
1 ~1 P* R" {' ]. [/ F' ?第二天,在玉米地里,我壮起胆子对她说:“你……替我办件事可以吗?”   “你说吧,啥事我都能替你去办。”她兴奋的,仰起孩子般天真的脸。   “你替我去发封信,行不行?”   “那有啥!拿来吧!”她整整衣服,一掠头发,仿佛现在就要动身似的。: Z- [, c) h. F/ o, |0 I! o. P
我说:“不能在这发,也不能让别人知道。”
; x: f# I5 U8 I" F, u% E1 j9 p- c“我知道,我到团部的邮政所那里去发,就十来里路,近得很……你放心吧。啊,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。”她流露出一种极为满足的溺爱的表情,我发觉,她把我的怀疑,当成了嫉妒,当成了爱的表示。) u2 U  I- a* H5 U8 E" K
我把封好的信交给她。她看看信封上的姓名问我:“这三个字怎么念?” 我告诉了她。  “萧冉筠?”她微蹙起眉,“咋像个女人的名字。”   “当然,当然是个女的……”   她带着醋意说:“咋?你不是说你家里没人了吗?咋又出来个女的?”   “那……那是我姑妈,当然是个女的。”   “哦——”她舒展开眉头,对我莞尔一笑,可是又马上疑问地歪着头,问:“你姑妈有女儿吗?”   “没有……只有两个表弟。”   这些话我都是随口说出的,连自己听了都觉得脸红。我恨自己学会了撒谎,但不撒谎又能怎么样。     
! Z& B+ U/ W% }; x$ T. Y% J“好!”她揣起信,又在口袋上按了按,说:“下午我请个假,到团部去发。你姑妈一有回信,我就给你。”    “要寄挂号信,你会不会寄挂号信?”   “就你会,我啥都不会!”
4 r& ?/ M( I7 ]+ C她撒娇地说:“寄挂号,贴两张邮票,还问邮局要个条子,对不对?”她得意地望着我。   “对。可这是寄到师部的,你贴一毛钱邮票就行了,不用多花钱,条子拿回来交给我。钱你先垫上,行不行?”   “看你说的!”她压低了声音,“告诉你吧:我有钱,这些年我存下些钱来着,以后你出来好花……”  我忙对她说:“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。”
  l/ Q# H6 B( b. O( p7 ~0 U“啥事?”9 i$ `. |/ \4 A# `9 F) Y
我为难地说:“你看,像我这种情况是不能和外界书信往来,如果要有回信,我让对方在收信人的地方写你的名字,不知道行不行?”5 x: S4 t- K  i
“行啊!”她兴奋地说:“你放心,我给连里的文书说一声,只要是我的,我让他马上给我。你就让你姑妈写我的名字就是了。”/ B% O4 x. K7 B
 信终于寄出去了,我不知道萧冉筠能否收到,也不确定她能否来信,只能冥冥祈祷上苍。& L7 u( K' M% N, d, B5 K
这几天她的神情有些落寞,好像在和谁赌气,问了孙二娘才知道。原来团部要开表彰大会,她舍己救人的二等功批下来了,连里让她参加表彰会并上台领奖。她的犟脾气上来了,说人不是她救的,不能去领奖,谁劝也不听,就是不去。孙二娘还让我劝劝她,说我是有文化的人,说出的话她会听,别为这事和李福海闹别扭,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。我想了想,也有道理,于是找了个机会,一边干活,一边开导她。- k) b3 q4 h0 n5 A0 V3 d  g
“听说你要去参加表彰会?”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。$ y( I  u( T" n5 Z" T
“我不去,谁愿去谁去。”她气哼哼地说,坐在田埂上用树枝在地上划着。
+ T5 U, x2 L& M4 E. t“要叫我说,你应该去。”0 c& J& O- o( X+ }, m: T) `
她抬起头,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。
: K9 P7 o1 T* o我尽量把口气放缓和,真诚地说:“我是这么认为的。第一,如果你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,你是不是也会去救人?”! K1 h& T3 C# L" D; U
她点点头。9 j1 U5 J7 i. P4 e
“那就对了。”我接着说:“第二,救人的时候不光我一个人,你也在场对不对?既然你也在场,而且还帮忙一块实施抢救,事实上你也是救人的参与者。”  b, g0 @: y# w6 L6 p$ @
“可是┅┅可是人真的是你救起来的呀┅┅”
- I- n2 n  O( f1 n: S我打断她的话,继续说:“你先听我说完。我说的前两点都是客观因素,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第三点。你去领奖,不是代表你一个人的,而是代表我们两个,懂吗?”
4 |& U. b8 u' ?( F: L& F: {1 s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想了想又摇摇头。$ v% W* P1 P$ n7 r1 L
看来我得用点个人感情的口吻开导她了,于是我说:“我们两个是一个战斗的集体,在当时那种情景下,我们都只有一个信念,那就是救人。现在在荣誉面前,也同样是一个道理,你的荣誉就是我的荣誉,彼此不分你我。虽然功劳簿上写着你一个人的名字,但在你的心里有我的名字;你是在替我领奖,这就叫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”* F1 F) |$ p0 g. s
 “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┅┅”她喃喃着,忽然扬起脸,兴奋地问:“你真是这么想的?”
: P( T/ r" G" Q“当然!”我肯定地点点头。
+ q7 ^% O, e8 b“好,我去!”3 |8 k2 J" B- k
两天后,她果然高高兴兴的去团部参加表彰会去了,临走的时候,特意嘱咐我要爱惜身体。1 u5 Y  v# h* Y; x6 |" Q2 [  K
第十二章
5 j% [- {- y# E, O' W半个月后回信来了。
, K; \* q& A1 b" T+ L我们在水渠边干活的时候,大老远她看见连部文书蹬着自行车从通往团部的小道上回来,车后架上鼓囊囊的夹着一个邮包,便问有没有她的信,通讯员说有,她兴奋地冲我说:“来了,你的信来了。”
# |4 Y6 U4 j$ \1 R* f, s她欢快地跑过去,从文书手中一把抢过信来,一边高扬着,一边往回跑。5 H8 L7 j3 _+ p/ A) N1 n
“来了,真的写得是我的名字。你快看看。”她兴奋的小脸通红,把信递给我时,指着信封得意的说。7 e, O- `  g0 m+ B! N
我接过信,信封上不是萧冉筠娟秀的字迹,而是一个苍劲的字体。展开信一看,果然不是萧冉筠来的,而是老书记写给我的。信很简短,除了询问了一下我的情况,又说了萧冉筠的情况。为了我,萧冉筠被张红卫折磨的神智不清,已经被她家人接回湖北老家了,临走前发誓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. t+ `4 `4 d# n% Z看完了信,我如同五雷轰顶,跌坐在水渠埂上,信从我的手中滑落。
* I) Q3 d2 V# u& X1 y她感到了不祥,捡起信来看了一遍,脸色凝重地问:“这┅┅这个人不是你姑妈,是你的┅┅”
( Z7 m7 y& H1 X她在等我说出来,或是爱人,或是女朋友。我沉浸在悲伤和愤懑中,没有理她。
$ g% e$ `1 b0 |& C: |$ Y  h“你有女朋友,她是你女朋友,对吗?”她问的时候声音很轻、很柔和,但我听起来像是在质问,好像我不配有女朋友。
0 W- |8 `2 A6 E" p我霍的站起来,愤怒地吼道:“对!难道我就不能有女朋友吗?难道我是你们监管的对象,就得当一辈子光棍吗?┅┅”
9 A  v  c7 Y3 e# w9 t# e一霎间,我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,浑身战颤不停,最后竟喊失音了,我焦灼地用十指抓挠着喉咙和胸脯。
* N1 _) b% ?7 T/ J0 x$ b4 A+ j她吃惊地望着我,双手乱摇,惊慌地反复说:“不!我不是这个意思!不!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   我仍剧烈战颤着,抓挠着,嘴角喷出了白沫……   “你打我吧!啊,你打我吧!”她把枪撂到地上,抓住我一只手,“把我绑起来、吊起来,拿鞭子抽我,只要你能出出气,随你怎么我都行……你打吧!就这样,就这样……”她把我的手使劲向她脸上挥,“就这样,你打呀!你打呀……”  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,一口气终于冲出来,叹口气说:“你走吧,你走,我想安静一会儿……”     她委屈而又忐忑不安的离开了,我转身扑倒在水渠里,泪水默默涌出。' Q  b6 ^% |+ j1 `# D+ D% c2 |# ~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她又回来了,用细润的手,胆怯而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脊背。我的皮肤陡然感到一阵清凉滑润的舒爽,同时闻到一股茉莉花的香气。   “背都晒脱皮了,给你抹点香脂。”她蜷着腿坐在我旁边的堤坡上,声音发颤地说,“以后干活穿上衣服,要注意身体呀。”   “你走吧,”我只是无力地摆动手臂,忘记了她是看押我的。  “现在我看清了,谁是好人,谁是坏人。”她叹息了一声,愁苦地把手放在膝盖上,“别人伤心,他们高兴……你别伤心,以后慢慢会好的,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你救了人,总有好结果的。他们知恩不报,还折腾你,总没有好结果……”   我抽动了一下,紧闭上眼睛,任由她自说自话。  1 ^. ]4 ?4 K: a( F
她仍守在我身边,不顾我的冷淡,絮絮地说:“别多想了,有时候,遇到伤心事,觉着过不去了,可时间一长,也就过来了。”她温和地劝慰我。   虽然她说不出更深的道理,但我能感到她内心的真诚和善良。刚才我有些冲动了,不该冲她发火。于是便说“算了,过去的事就过去吧,反正我现在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挺好。”) I+ o, ~" N8 |$ X& ?
“我也是一个人。”她倒仿佛很高兴地说。
  q) P1 k0 _8 ^6 Y" B# Y 忽然我对她的情况感兴趣,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。
) r8 @$ t5 {1 M) Y她说她老家在河北太行山区,穷得实在没办法了,就来投奔她姨夫。她姨夫在团部机修连干修理工,和李福海曾经是战友,就让她上武装连来了,干两年就能把户口解决了。3 \8 J# @, H+ B: f
“哦,那你和李连长有什么关系吗?”我不经意得问。   “没……没有……”她马上慌乱起来,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躲开我的视线,“没有……啥关系也没有。”   “我不信,他好像很照顾你的嘛。”) s, s  x9 d+ B7 }3 Q  f, Z
她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,说:“我跟你说实话吧,我……我……我就跟他说我受不了大田的苦。”   “那他就不叫你去大田受苦了?”   “我……我就让他……让他在我脸上拧了一下,我就跑出来了。”   “就这点?”   “就这点。我知道他安着坏心,我提防着哩!”她用噙着泪水的眼睛祈求地望着我,“你放心吧,放心好了。我绝不让他沾着便宜。”1 r: i* {8 a, Z5 o
接着,她叹息了一声,又有点懊丧地说,“我本来不想跟他们混在一起,可现在……现在……算了!现在不跟你说这些,以后慢慢跟你说。”   自文革以来,不少人利用手中的一点权力胡作非为,何况这样一个偏僻的连队。看来,她说的是可信的。   c: n/ Y6 e5 b6 u6 Z3 e
第十三章
. u, V4 d6 w; v+ r    玉米灌浆的时节,正是需要水的时候。干旱的西北水资源宝贵的如同香油。水库的水挨着团场往下放,到谁那就电话通知,抓紧灌溉。武装连下午就接到了放水的通知,可等到夜晚水才顺着水渠流淌过来。全连都在挑灯夜战,开渠灌溉,远远望去,马灯一闪一闪象萤火虫一般。9 S/ q) H* \, g8 G
我连挑了四五个渠口,望着欢腾的水流,听着哗哗的流水声,心中畅快无比。我坐在渠边,掏出玉米饼子啃了起来。9 S8 X/ o% h* L7 u. D; j
“别干啃,喝点水。”不知什么时候她走了过来,挨着我坐下,把军用水壶递给我。我大大咧咧咕咚了一口,竟然甜丝丝的,原来是糖水。
' d+ B1 [5 A& B' m4 z; l她顽皮的一笑,问:“好喝吗?”
$ j5 [- g' g, Q( V, ?3 L那年月白糖很珍贵,一年一人也就半斤糖。我把水壶推到她面前,说:“你也喝。”
% S' K9 N/ r/ ]1 [  w6 J“你喝”她又推回来。+ I2 k, l7 r, [+ }% l8 E6 q
“你喝”
( E7 Y9 c2 N3 {7 _; W2 O, X1 w/ e! ~“你先喝”
4 j+ ]$ L$ @7 d$ F“你喝嘛”  就在我们推让的时候,我的手不经意地在她丰满的胸脯拂过,顿时一种久违的被电击的感觉袭来。与此同时她也呀的叫了一声,身子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摇晃了一下,栽进我的怀里,水壶从她的手中滑落在地上……  * I2 q" W5 M1 O
这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了!多少天来,我和她之间的男女情愫就在双方相互试探而又无比渴望的瞬间,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揉合在了一起,快的毫无准备,一片迷乱。
% ?; H- I4 l0 Z  C她的脸滚烫,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,绵软的身子因激动、紧张而瑟瑟发抖,我激起了男子气概,两手双手用力揽住她柔软的腰肢。    “呃!哥……亲……”她含混不清地梦呓着,呼吸急促起来。
+ G& a( M+ P( U6 a我托起她的下巴。月光下,那含春且羞的脸蛋早已绯红一片,迷离的眼里饱含着渴望、欲念、幻想和少女初恋的激情,性感的嘴唇微微开启、等待着。我心颤抖了,贴在她的嘴唇上地亲吻起来,她如同一片秋叶在我怀里索索发抖……) p" H+ J; Q' \% B( K+ v  @
不知过了多久,我们渐渐平静下来,相拥着靠在白杨树干上。她扬起脸羞涩而妩媚的一笑,用白嫩的小手,一边梳理着我的乱发,一边深情地说:“从今往后,我就是你的人了。你叫我一声吧!”   + U) r4 m/ {; i: ?5 K! x
“叫……什么呢?” “叫我妹妹……”她把脸贴在我身上,暖烘烘的鼻息喷在我脖子上,“我叫你……哥哥!”   “叫呀,你叫我呀……”她用头轻叩我的胸脯。
( Y1 ]. @: D$ I( g) b我没有叫,而是把她更紧的搂抱在怀里。她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依偎在我的怀里,身上散发出来的温馨气息强烈地刺激着我,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胸。
  C, K) D/ Y1 n" z! M* l/ ^3 v她颤抖的扭捏了一下,但很快她两只圆润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胸脯上。猛然,她扯开我的衣衫,撅起滚烫的嘴唇在我肌肉隆起的胸膛上不停的亲吻起来。
4 S& E5 P. u8 r  g+ I! c“哥……喜欢死你了……好哥哥……亲哥哥!”她喘息着、亲吻着、喃喃自语着,这种朴素表达爱情的方式,从一个农村姑娘嘴里自然地吐露出来,让我的头脑一阵阵的晕眩,我笨拙而有些粗鲁地剥着她的衣服。或许她早已等待许久,默不做声的配合着我的动作,含羞且喜的任我摆布。
1 S7 n& f8 R7 o: ~8 |2 v衣服和乳罩在我的指尖剥开,衣衫中雪白的肉体在月光下泛着青幽幽的光泽。我搂着她敞开胸怀的身子,揉搓着饱满柔软的乳房,捏着那已挺立的乳头。
- L  I9 d: M: [; k她已不似先前那样害羞了,反而带着一种沉醉的眼神看着我的手在她的乳房肆意抚弄。我的手慢慢滑向她的腰间,摸索到她的腰带扣……
6 R8 }% a3 x* a& N0 v, ?“呀,不行!”她惊叫一声,抓住我的手,哆哆嗦嗦地说:“那里……难受……直淌。”2 l1 {3 }& |9 v& Z3 q  V
然而在我坚定的动作下,她只无力的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抵抗,任由我的手顺着平滑的小腹探向了她的私密处。果然那里早已是春水泛滥,连那片浓密的芳草也湿漉漉的。0 e+ I! Z8 y  \+ C
“呃——”当我手指刚触到她的□□,她就情不自禁地发出梦呓般的呻吟,两条腿本能地着夹在了一起。丰腴柔软的肉体再次引诱着我的手伸进去,她双手提着裤子,在我指间的撩拨下,默然的抽搐、呻吟。
: C0 [3 U9 y3 G, r我的下面也已涨的难受,生理的冲动早已坚硬如棒。我悄悄掏了出来,然后牵引着她的小手抚上去。6 S- f: X& W* _5 P
“呀!”她轻声惊叫一声,像被烫着似的,小手躲闪了一下,随后慢慢地、试探性地又摸索过来,然后一动不动的死死抓住,浑身瑟瑟抖动的更加厉害……& O$ P7 d2 z/ o
哦!这是一个迷人的夜晚,陶醉的夜晚,两颗孤寂的心迸发出激情的火花!许久许久,我们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整理衣衫,幸福地朝地窝子走去。
0 f  G0 n( v* S+ F. h第十四章
* E8 a  C# `0 n5 ~+ c& k“哎——出工了!”2 L* ~; r% c6 `4 N* I# ^
第二天一早,她在门口叫着我,第一次没叫名字,而是用“哎”来代替,那甜甜的嗓音透着无比的亲昵。
$ Z5 J" U% [6 F6 p1 d4 i经过了昨天晚上的肌肤接触,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彻底的隔阂,有的只是幸福和蠢蠢欲动的爱情。这时候的我真的象她的丈夫,扛着铁锨,甩着大步,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,而她小女人样的跟在后面,不时的提醒我走慢点。
4 ^" _& L, q& d: n“看你,走这么快干什么嘛,我都跟不上了。”她赶上来,嗔怪道。
$ P. I( _/ N8 l- I清晨的田野散发着泥土和作物的芳香,我甩开膀子,在田垄之间除草耪地。她像一只欢快的燕子,在我身旁飞来绕去。“哥,我给你唱支歌吧。”
" }, n+ r4 l5 X4 ^7 H“不要!”我逗她。$ i* Y) B: p/ p
“你要什么?”她问。2 e2 r" k; e, W! M$ f+ o
“你知道我要什么。”我一脸的坏笑。4 n- i% ~5 i" ]
她脸红了,轻声说:“那……我亲你一下吧”
; d- T" ^9 t* j' c“光是亲一下吗?”我呵呵笑道。8 t2 w7 T" H6 L- r. G/ g4 U
“那还要咋样?”她眨着眼不解地问。
; J( O( w2 n5 V/ K: i我凑到她耳根前,露骨地说:“不让我摸一下吗?”
) M/ i$ I# s. R9 x2 k她的脸颊顿时飞上了红晕,又娇又嗔地骂道:“坏哥哥,坏死了你。”) n3 k- h+ M# u& d6 h
我呵呵的笑起来。其实我只是逗逗她,无非是想看她那娇羞可爱的模样。见她低头不语,我以为玩笑开大了,也不再说话,便专心耪地。
& r: e8 X: f2 F6 L% i1 [7 g* V/ G“哎,你过来一下。”不知什么时候她已钻进了林带里,郁郁葱葱的沙枣林里探着她的半个身子。( ^7 B. |, E9 G
“哎呀,你快过来嘛。” 她见我不动,又羞又急的催促道。我只好放下锄头走过去。幽静凉爽的林荫里,她扭捏着身子,有些局促不安,四下里张望了一下,确定无人,便含羞道:“我准你了。”
5 m' n7 {; y. ~( x7 }/ \& ^“什么准我了?”* w) j+ ~7 l7 y2 W. N/ R4 w
“就你说的那事。”
) U# V# d% b# C- o2 @; C' ~. ~/ e; H“我说什么了?”1 i, L' H/ l5 w* `' `5 p- M6 ~% c
“就……就……那什么……哎呀,你坏死了!”她一跺脚,扑进我的怀里,粉嫩的小拳头在我胸膛上捶打了一下,然后用孩子般的口吻说:“只准摸一下。”4 L0 G% F$ v, }1 I) r
爱情真是让人疯狂而丧失理智,我们又重复了昨天晚上那醉人的一幕。没有语言,只有沉重的喘息和呻吟;没有矫揉造作,只有焚身的欲火和激情澎湃。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心荡神迷,当我的手再次抚摸上她的乳房时,我颤抖起来,因为我真真切切看清了她丰满而富有弹性的乳房,白嫩的如发面馒头,滑腻的如刚挤出来的牛奶。
  \$ s" s  x  |& _她紧紧闭上眼,眉头微蹙,睫毛颤动。偶尔睁一下眼,见我在注视她,又羞得赶紧把眼闭上,把脸扭向一边,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。
5 `+ ^, z* k0 @9 G$ O8 K- X' U美!真是太美了!
- n+ a8 |$ B0 l; F! Q2 p7 O我把她的双手反拢起来,让她的乳房挺得更高,甚至有些故意恶作剧般的将她反剪的手臂抬高,迫使她的胸乳贴在我的胸膛上。她不做任何的挣扎反抗,只是任由我摆布。一会儿,她抬眼看着我,说:“你真的喜欢我这样吗?”( ^9 Y' h( M4 t. C
“哪样?”+ n2 [; Z; C4 S, \2 Y* d1 P
“绑起来那样。”
" d5 O, N, n+ @, e& [我讪讪的无言以对。
7 g" F2 q- [! N4 Q1 Z  q“别着急,我会满足你的。”说完,她把脸埋进我的怀里。
& B& _- c9 L$ l' I6 z经过了灌溉,玉米长得黝绿茁壮,顶端都抽出了粉红色的花穗。宽大的叶片在晨风中抖掉了晶莹的露水,发出一片柔和而欢快的飒飒声。渠堤和沟沿上,长满肥嫩的猪耳菜、碧绿的野薄荷和高大茂密的艾蒿,清晨的空气里弥漫着沁人的清香和一股好闻的草味。
: P3 B2 U- }: [/ H( W吃罢了早饭,她来叫我出工,除了七九步枪,身上还多了一个挎包。我好奇,问她挎包干什么。她扮了个鬼脸,调皮地说:“不告诉你!”  : G! d8 t" M+ U$ o
到了玉米地边,她看看四下无人,极快的把挎包塞给我,轻轻推了我一把说:“快!你钻进玉米地里去等我,我去放了水就过来。”说完拿起我的铁锨就走了。  我不知她要做什么,只好钻进青纱帐,以为挎包里是吃的,打开一看傻眼了,竟然是一捆小拇指粗的麻绳。我的血一下涌到头顶,紧张又兴奋的等待着。  4 p. h. ]! }) j# e. q
半小时后,一阵刷刷刷的声响,她也钻进了玉米地,不知是热的还是兴奋的,脸都红了。
9 O! K. H. L# l+ k: ^“看到了吗?”她指的是挎包里的麻绳。又补充说:“我说过会满足你的,来吧。”她放下枪,静静等待着。. \$ i! V" }. C7 z
“唉——”我内心矛盾复杂,用无可奈何的调子说:“我不是跟你说了,我不再做了嘛,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和处境……”   “我不管!那有啥?你不也是人吗?”她转而真诚的安慰我说:“你放心,我愿意,真的。”
) X/ E. T) q  ^. O. S9 C$ \她纯洁的目光越来越柔和,柔和的让人不忍拒绝,我终于鼓足勇气握住了她的手。还没等我往后拢起她的双臂,她已经顺从的把双手倒背在了身后。/ b& i, T) t; r' L6 G6 H
我从挎包里掏出麻绳,颤颤地抖开、理顺,定了定神,便在她丰腴的身上慢慢缠绕。她穿着碎花衬衣,挽着袖口,裸露着一小截白嫩的手臂。当麻绳绑住她的手腕时,明显感到她颤动了一下。
# m. K5 f2 J- \) \/ V% F“疼吗?”我担心弄疼她。! X& s" ~5 f- R4 V8 x" q
“不┅┅”她摇摇头,又似乎在鼓励我说:“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,不要管我。”: J+ r) }: y; `8 @
于是我手上便使了劲,绑的很紧,绳子陷进她白嫩的肉里。她默默承受着,咬住嘴唇,一声不吭地任凭麻绳在她身上勒紧。但毕竟感受到了男人的力量,她的生理有了强烈的反应。当把她的双手往上扯起的时候,她下意识地哼叫了一声。
: `' _7 \# P1 a1 |' T系完最后一个扣,我的手都有些出汗了。轻吁一口气,慢慢后退了几步,仔细欣赏眼前被紧捆着的女人。
5 y/ B% D: b( y真是一个美丽的尤物。那柔软的娇躯在绳索的勒绑下凹凸毕现,尤其丰满的胸部更加的饱满挺拔,呼之欲出。我浑身激动的热血沸腾,好半天才缓过神来。
9 i7 Y& R; P/ \她已经陷入了迷离的境地,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立着,红扑扑的脸蛋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。/ N" }1 \; A8 U  c
我捧起她的脸亲吻了一番,随又抚摸她浑圆的臀部和娇挺的胸乳。她似乎受不了,身子扭捏起来,喘息一声比一声沉重,突然说出一句让我心惊肉跳的话:“哥,你要了我吧!”5 [  T+ O: x# B% }4 j  Z6 K, D! s# r
她的彻底表白让我陷入了矛盾和自责中。我承认她是个可爱的好姑娘,可爱的让我心疼,我喜欢她。可一旦要了她,那就要对她负责到底,这是真正男人的责任。但眼下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,怎么能保护她呢,万一她因为我受到牵连,发生什么意外,我会愧疚一辈子。1 U! y- g; z% ?" a. ]  T$ R
我紧紧搂住她,坚定地说:“放心,我会要你的。但现在还不是时候,等到了那一天,我一定要你的,好好的要你!”8 O  }& O/ v; M  r9 q; s
“嗯,知道,我┅┅等你。”她幸福的闭上了眼睛。& Q0 Q8 L* l- N# C# d
她把麻绳留给了我,说什么时候想绑她都行。我明白她已经把全部身心都交给了我,但我不敢再这样绑她了,万一要是被人发现,那罪过可就大了,比偷情还大。
9 x' W. @& j4 W- y  a. f# S( }第十五章
/ O4 X$ w' p) G2 l进入八月,我的事好像有些眉目了,师部来了两个人找我谈了一次话,从他们的话语中我感觉到自己可能要解放了。同时他们又去找李福海谈了话,内容我不得而知,但之后李福海对我不再凶恶和轻蔑,反而客气了很多,还说准备把看管我的人撤了。! o# \+ A& I7 `
她听到这个消息,既为我高兴,也有一丝忧伤。我能理解她的忧伤,一是不能以看押为名单独和我在一起了,二是怕我真解放回到师部以后变心。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,失去了萧冉筠后,我已经把她作为恋人看待,只是目前的处境使我不敢表白而已,我想等到解放的那一天会给她一个明确而坚决的答复。3 B  {( \0 A1 i$ K" D
由于我的处境稍稍发生了一些变化,所以地窝子的门不再锁了,但还不能外出随意走动,这对我来讲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。她也可以半公开的进入我的陋室,比如给我送饭,偷偷帮着洗洗衣服被褥什么的。这天吃完饭,她没有走,坐在简陋的床上和我聊天,这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。
- y% q  Q9 S$ r2 k8 S1 |+ Z天黑了,我点上油灯,她央求我给她讲外面的世界,讲中国以外的世界,她听的全神贯注,津津有味。油灯忽闪了几下,暗下去。我看了看没油了,索性把灯灭了,让窗外的星光透过窗口洒进来,朦朦胧胧更有浪漫情调。" o' ?, h/ z! {
她说在她老家,青年男女谈对象也是在满天星光的夜晚,不过不是在地窝子里,而是蜷缩在场院的麦秸垛里。是啊,所有的青年男女都喜欢在月光下卿卿我我,互诉衷肠。夜晚,是造物主赐给有情人最好的场所。的确,黑夜不仅给了我们温馨,也让我们胆子大起来。拥抱、亲吻、抚摸,情欲越来越浓烈,气氛越来越暧昧。& Y1 m; _; i% D" p/ ~! M+ ?
“哥,你要是喜欢用绳子┅┅那就把我┅┅我现在好喜欢┅┅你那样我┅┅”她抖抖的、喘喘地说。& E; f* f" J5 N* R; k
她的话激又起了我的欲望,突然想看看她被吊起来的样子,便问她:“把你吊起来,行吗?”" z* h1 L, t2 L' s/ n$ n( s
“嗯,随你┅┅”她把头拱进我怀里,声音小的像蚊子叫。* F6 K" j. I& u$ ]6 I! w; |
于是,我从褥子底下拿出她留给我的麻绳,她温顺的伸出手合拢在一起,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捆绑她。我站在床上,把麻绳搭在地窝子的梁上,慢慢拽着,把她的手越吊越高,直到她绷直了身子,掂起了脚尖。; Y, l; q0 r' p
窗外的月色照在她身上,朦朦胧胧显现着曲线毕露的身影。尤其是投在墙面的剪影:那高吊的双臂,浑圆的躯体,饱满的酥胸,美的让人心醉,让人动情。; F' T' f7 d$ a) ~" c+ s6 d
“美……真是美极了。”我由衷的赞叹道。+ q# d# y$ C% T2 a5 t8 V8 S8 K
她害羞了,吊着的身子扭了几扭,娇哼道:“哥……抱抱……”" L6 r# X: Z5 P
我紧紧搂抱着她的身子,在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。
3 o- R) ]( c0 D" a3 h  L“哥……哥哥……”她喃喃叫着。
/ T. F( X2 T' a7 E0 @“嗯……”我陶醉地应着。8 f( h9 h  ~" U: v
“真想让你把我就这么吊着,吊一辈子……”2 z* i1 d0 G0 \
听她这么说,我把她抱得更紧了,一边抚摸她,一边亲她的嘴。突然,她一下把我的舌头吸进她的嘴里,拼命吸着,直到我们都快要窒息这才松开。这丫头,没想到她这么疯狂。8 E+ z: G6 R. V  X- p
“哥哥,喜欢死你了……我都让你给教坏了,我都离不开你了……”说着,颤抖的娇躯在我怀里又扭动起来……
9 V3 i2 ]! I# N8 Y$ R: Q8 |哦,可爱的姑娘,把我的心都给揉碎了!6 Z3 u# T# G* C, M& H8 f
那天晚上,她要留下来,用热辣的目光望着我,可我没答应,硬着心肠让她走了,尽管我也舍不得她。她的目光黯淡了,恋恋不舍的离去,眼睛里噙着亮晶晶的泪光,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远去……
2 x/ A4 J* q7 u% V+ S" I! D谁能想到,这是我们最后在一起的一个夜晚。4 _; q4 Q, K) R6 R' H% ^
第二天一早,生物钟本能的催醒了我。洗漱完毕,直到吃早饭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,倒是孙二娘走了过来,远远地冲我喊:“你知道吗,你解放了,连长让你过去一趟。”
) e+ S6 k8 i6 S$ _6 b7 `解放了?这么快。我长长出了口气,想起了她,便问孙二娘,孙彩霞怎么没有来,是不是病了。孙二娘看了我一眼,说:“走了,天不亮就走了。”    ?9 Q0 w; p  _1 z' Y) K6 t
走了?!上哪去了?我隐隐感到不妙。
* j# T$ F' r4 C/ Q来到连部,李福海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地笑,将桌上一份信恭敬地递给我。是师部来的函件,要求我马上回农林学院复职报到。上面赫然盖着师革委会的大红印章,怪不得李福海这么恭敬。
$ i0 T8 |7 j( ?2 B4 U“怎么样,高兴吗?”李福海带着酸溜溜的口气问。
$ X7 @: H: w6 a. @5 r4 z' Y  Y1 G我淡淡冲他一笑。说实话,我还真没高兴起来,只是觉得轻松了,可以和李福海平等对话了,于是我郑重地问他孙彩霞去哪了。/ `3 g& t; R/ Z* M# W/ ]: o7 D! W
他愣了一下,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他。很快他又摆起了连长架子,嘟囔道:“谁知道她跑哪去了!这丫头,犟得很,可能上她姨父家去了吧。”
* t4 u1 {/ j" r, F. T. \我知道从他这问不出什么来,便去找孙二娘了解。孙二娘躲躲闪闪,只是说不知道,再问就什么也不说了,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* J9 |2 C' N" _2 U" k; |两天后,送我的车途经团部,我特意找到了她姨夫。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半天才说孙彩霞回老家了,便闷头抽着烟,再也不吭气了。) f  f8 _- i5 T, _' a, V- T2 c
我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大事,否则不会匆匆忙忙的不辞而别。会遇到什么事?难道是李福海对她做了什么吗?我的心一下子缩紧了,不敢再想下去。/ j# ^/ W9 S' `- e4 S8 H
半个月以后,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。李福海被抓了,罪名是奸污多名妇女,其中就有孙彩霞。
3 f7 V5 ?" v: }! I0 P2 f( _* I听到这个消息,我的心在哭泣。如果那天晚上,我要是把她留下来,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。痛苦、内疚、煎熬让我发疯一般到处打听她的下落,包括她老家,可都石沉大海,杳无音信。这时,我才发觉我多么爱她!她那朴实与天真,她的温柔与爱情支撑着我渡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……" e% |2 f. y" \8 n+ X
可爱的傻姑娘你到底在哪儿……
. N- ?0 U, W! r8 }回来吧,回到我的身边,无论你受到多大的委屈和身心摧残,我都无条件地接受你,无怨无悔地爱着你……
% \5 _; D- m! F/ V9 G- T+ Z后 记
. b5 H. }! C6 c8 V" o一九七八年,我带着农林学院的学生到团场实习,再一次遇到了孙二娘,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。
, G8 I- J2 M- ^; j5 |3 ?那天晚上,她离开我的地窝子后,就被李福海劫了道。先是调戏猥亵,继而要霸占她,她拼命反抗。李福海威胁她说,如果不顺从他,就把我整死。为了不让我受罪,她被李福海拖入了菜窖……
5 L3 `; V2 ?( x6 Z& ]' }0 c她哭泣地找到孙二娘,说身子已经不干净了,无颜再见我,说完就走了。至今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,老家都打听了,都说没见到她。# S, D3 F2 T; i# e, [4 o
我默默地走着,来到了曾经关押过的地窝子。这里已经荒废了,门窗没有了,窝棚露着两三了窟窿,一蓬蓬的艾草在风中抖动。# G2 x# o( |1 Y. j1 t; E
我站在门口,玻璃缺口外显现出她那朗朗的、如明月般的脸庞,她的一颦一笑,一嗔一喜都清晰可见。我陷入了一个美丽的幻觉中。我只觉得我从铺板上飘然而起,穿过玻璃缺口,像一缕青烟似地荡了出去。在外面,她牵着我的手,两人一齐飞过一团团云雾,飞到了一个天宇碧蓝、杂树生花、细草如茵的地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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