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文工团员最後的下落

弥勒

女文工团员最後的下落

% W0 Z5 v) g8 z" s作者：郭国吉
# U6 y0 ^) i* y" s9 u3 r（根据袁静筠叙述录音整理）
9 z  u; T  S( e
9 F1 x1 W5 Q) b0 s; l) l5 {
8 Q. `/ ]( O4 G- ^) H1 ^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引子）

0 l3 v" n# W  P: K% R4 j$ |: _- h1 {　　我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，几年前从湖南省公安厅副厅长任上离休，赋闲在
家。老伴早逝，儿女们十分孝顺，９８年春天，他们给我报了去泰国的旅游团，
让我去国外散心。没想到这趟泰国之行，竟揭开了压在我心头将近５０年的一个
6 z9 J! V5 u$ M. x7 ^& c迷。
) Y+ S- t( g" v( A  Q
& Y3 c% x9 S' J1 U' P2 f9 l; P　　到泰国的头两天是在曼谷活动，在参观完王宫、大佛寺，看过了人妖表演之
後，团里的年轻人都由导游带着分头去洗泰国浴、看更「刺激」的表演去了，我
没那份兴致，就去酒店附近的闹市闲逛。我对美食时装、金银首饰都不感兴趣，
' P( o) ]: W& h$ Y) d2 _, |8 F5 X只是留意这个热带佛国特有的文化特色。
4 u- X/ }! y; w; ?! T! Y* i( \
; e' ~1 \) O0 B* e1 i% m　　在一条大街的拐角处，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只有一间门面、非常不起眼的小
+ Y/ ~3 Z! |$ ]: q) F' ]旧货店，里面摆满了不同年代、不同国家、不同质料的各种文物，不大的店堂里
竟挂了半面墙的中国文革时期的毛主席像章。但店里最多的还是军警题材的纪念
5 Z3 ^  u% ^3 S# n物，不但有泰、马诸国军警的旧式服装、徽章、越战时期美军的旧军装、手表、
徽章、名牌，还有中国历代军警的旧物，从北洋军阀到国民党军，军服、饰物竟
( @* K. O: p7 M0 @十分齐全。最让我惊讶的是这里竟收集了我军从解放战争到建国後的全部军装、
2 `$ `' u7 D$ K9 j6 o, D! N& t  B徽章、标志。我从军十馀年、从警叁十馀年，竟也没见过这麽多样式的军装。

　　我兴致勃勃地欣赏起店里的收藏，忽然，眼前一亮，我看到一枚熟悉的白色
胸章，上面一行笔力雄劲的小字：「中国人民解放军第４７军」。４７军！这是
3 \5 t' z+ ~2 A. |: @/ \; k. M我的老部队，怎麽会有胸章流落到这里？我不禁兴致大起，我知道胸章背面应有
1 X4 i) f" p3 z* Y单位和人名，於是决心探个究竟。
5 W5 U8 j3 r/ i3 }  H
5 [- [. S( p( W5 B0 _0 \　　我招呼店家，请他将胸章拿给我看。店老板是个叁十多岁的中年人，难得能
: C& N* G" r$ p2 Y5 O8 N讲几句简单的汉语，当他把橱柜里的胸章拿出来递给我的时候，我似乎预感到要
7 z1 a# K; X1 I发生什麽，心噗通通地跳个不停。

3 _9 `: H, {( |: V* n: ^　　胸章上有一些暗色的污渍，背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，但我靠着店老板递
1 v; Y$ A7 r7 e* X1 G过来的放大镜还是认出了那两行手写的娟秀小楷：「文工团，袁静筠」。轰的一
声，一股热血冲上我的脑子，我的心跳快得几乎控制不住，两耳「嗡嗡」作响，
两腿发软，拿着胸章的手也禁不住微微发抖。店主看出了我的异样，忙出来扶我
; R0 X4 ]8 Q$ t$ C' a$ @: l9 `% o% D在一张太师椅上坐定。

　　像我这样年过古稀之人，昨天的事情今天可能就已忘记，但近５０年前的这
几个名字却像刀刻斧凿一般刻在我的脑子里，什麽也不能把她们抹去，她们是：
肖碧影，４７军文工团政委；袁静筠，军文工团报幕员、歌队演员；吴文婷，军
文工团舞队演员；施婕，军文工团编导、歌队演员；林洁，军部机要科机要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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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们是在近５０年前发生的一宗无头迷案中失踪的５名女兵。那是１９５０
年，当时我在４７军司令部作战处任侦察科长。部队自辽渖、平津、渡江战役一
路向南打下来，到４９年１０月解放了湖南全境。正当全军秣马厉兵，准备与兄
1 F: P# F+ D  U) y$ E  q弟部队一同参加广西、云南作战，追歼白崇禧主力之时，传来军委命令：４７军
. \/ k7 u0 [4 [% ^3 X4 c留驻湘西，剿灭土匪。
1 ^# ]' v0 |4 Z/ w2 d" d
. H) U- l4 l% P　　当时湘西的局面确实非常严峻，解放虽然已经几个月，湖南境内的蒋军主力
也已被全数歼灭，但湘西山高水险，历来是匪患丛生之地，加之蒋军溃灭前在湘
西留下了大量特务和武器，使湘西匪患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。随部队进驻的土改
& N2 L0 Q$ G6 U5 C' B工作队不但打不开局面，而且还遭受了严重的损失。大庸战役後两个多月的时间
' Y- |" C8 a- z- c/ n) m3 ~7 D里，进驻湘西各县的地方干部和土改工作队遭土匪袭击损失竟达数百人。而且每
9 t- E* x; V9 R- l+ X/ O8 O0 j6 y次遭袭几乎都是被俘的男同志当场被全数残杀，而女同志则被掳入山中匪巢，受
5 q/ L% d; g  h: a尽凌辱。
; Y& A( Y% ~9 c/ [  }$ s
4 b# N0 x9 Q6 [# H  h　　最惨的一次是４９年１０月初，土匪黑老叁率上千人的股匪趁夜突袭吉首县
城，当时部队没有经验，最近的部队离县城也有５０多里地，待部队赶到，城里
已是一片狼藉，正在开会的几个工作队的叁十多名干部战士牺牲，从４７军随军
干部中派来担任县委书记的江蕴华大姐和另外四名女工作队员、一名女卫生员被
  |1 {; B1 J1 x$ X+ S土匪掳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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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@1 C8 t# R6 s　　江大姐是４７军政治部梁副主任的爱人，当时已有７个月的身孕。部队反覆
追剿了几个月，却始终没能抓住这股土匪。後来土匪竟托人送来书信，要我们用
烟土和弹药换人。我们原想将计就计，趁交换之机歼灭土匪，救出江大姐等人，
% e, c( ^* A8 j. \/ p不料土匪早有防备，看苗头不对就溜掉了。
8 p6 w/ p# w( B1 E$ [4 b8 b
' n; B; o8 p1 a4 J, c9 j9 E: |) P　　第二天军部马厩房梁上发现吊着一个浸透了鲜血的麻袋，里面是一具赤裸的
7 E9 {" v: I* r女  ，那是被俘的年仅２０岁的女工作队员梁霄。她死前遭受了长时间残暴的轮
3 h$ z; q; m7 R& ~奸，下身都肿烂了。从  体情况看，她是在被塞进麻袋前刚刚被杀害的，土匪把
她的衣服剥光（很可能被俘後就再没有穿过衣服），用绳子把她的手脚牢牢捆绑
在背後，然後用利刃活活将她开膛破肚，很可能当她被吊上马厩的房梁时还没有
断气！麻袋里还有几条军用裤衩，上面都沾满了血迹和粘糊糊的污渍，经核实，
0 L) _5 [* `3 H4 x: O2 U, M那是被俘的几位女同志的。

+ o- M2 d) y! _+ S6 k, l4 ]/ p! |　　部队都气炸了，坚决要求荡平匪巢。但土匪和几位被俘女同志的踪迹却毫无
线索。就在这时，土匪又托人送来了信，提出用５００两烟土和５万发子弹换我
们的五个人。军区知道了情况，指示先把人换回来。
! ]  p. r$ P8 F# V2 ^
( u* a- m5 Y! k$ [　　我们依约把物资送到指定地点，第二天人被抬了回来，却只有两副担架和一
个小布包。打开担架上盖着的破布时，同志们都惊呆了，担架上是与江大姐一同
被俘的１９岁的女工作队员小廖和年仅１６岁的女卫生员小白，两人都精赤着身
子，手脚被紧紧捆住，哭得死去活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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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H! H; z4 g0 H& ]! V: _- L" g　　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信，信中说，如约送还五人，另外叁个人，两人在送回
1 S! w, t# P6 d& n6 g的女兵的肚子里，一人在布包里。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小廖和小白的肚子都出奇的
大，原来她们在匪巢中被反覆轮奸，怀孕已有４个月了。布包里是一个未足月的
男婴，看来一出生就死了。

2 U- F" G. Z  x9 F8 O0 f% i% R　　根据生还的两位女兵的讲述，她们被俘後马上就被土匪糟蹋了。被俘的六名
+ ]- h  v, M6 b女同志中除江大姐外其馀五人都是未婚，被分给五名匪首强奸了。随後就是无休
无止的轮奸，每天除了转移赶路，只要一停下马上就被匪徒轮奸，每天至少要被
6 I8 r" ^7 O. w$ G( D  m$ S; e十几名匪徒凌辱。连怀孕７个月的江大姐也未能幸免，她最多时一天被３０多个
匪徒轮奸，十几天的时间，已经７个月的孩子就小产了。
; w1 i) V- ]& b: F2 b; p
　　这几个月里她们被轮奸的次数已经记不清了，只是听匪首黑老叁说，她们每
人都至少被所有匪徒奸淫过一次。这次她们两人被送回，其馀的被俘同志下落不
" _9 u/ \; C# p5 V, j# H$ M8 Q明，她们只是隐隐约约听说匪徒要把她们卖掉，此後黑老叁股匪和江大姐等叁人
2 P7 w1 i* J3 z$ d+ ?& E/ l! c就再没了消息。

　　就在全军义愤填膺之时，发生了一件更严重的事件：军区文工团遇袭。那是
! ?. k4 o* |( Z1 r５０年春节，军区文工团组成小分队慰问各部队，来４７军的小分队共２１人，
' |3 b8 T; y/ C军里专门从１３９师抽调一个连保卫他们的安全。他们在４７军驻区活动了近一
个月，总算没有出现问题，到正月十五，他们到驻芷江的１４１师演出最後一场
; O; O# i7 |1 R1 E0 Z# E- c( ]後就要回长沙了。

　　正月十六一早，军区文工团要到怀化去坐车，按原计划１３９师担任护卫任
务的连队送他们到怀化後返大庸归建。刚好那天早上１４１师後勤部要派人去怀
4 ^# c) s: z. o2 ?4 L化拉给养，文工团领队考虑到芷江到怀化只有几十公里、全部是大路、又是大白
天且有１４１师给养队同行，於是与１４１师首长商量後让１３９师警卫连直接
归建，他们与给养队一同启程赶往怀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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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谁知这个消息被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特  露给了土匪，文工团和给养队走到
中途，路已被土匪挖断，他们下车修路时，埋伏在附近的大股土匪从山上蜂拥而
出，将他们团团包围。给养队３０多人只有几十枝长枪，而文工团则只有自卫武
器，挡不住几百名土匪不要命的冲击，人员伤亡惨重，最後只好退守路基下的一
个山凹中拼死抵抗，等待援军。

　　驻怀化和芷江的部队得到报警後从两头火速出援，但赶到出事地点後看到的
是一幅惨烈的场面：文工团和给养队的近６０人全部牺牲，文工团的十四名女同
志中有五名是在战斗中中弹牺牲的，其馀九人的中弹部位都在太阳穴，显然是在
5 ]' c8 _7 O7 k; S" L- X土匪最後冲上来时为不落在土匪手中而自戕的。

　　就是这样土匪也没有放过她们，十四名女同志的军装都被剥光，十四具赤身
裸体的女  横七竖八地扔了一地，几个最漂亮的姑娘被割掉了乳房，下身被插进
- I% j* K' q: e( u) e. G4 l了树杈。还有两个女兵下身一片狼藉，从现场情况看，她们是落在土匪手中时负
了重伤无力自戕，虽已奄奄一息，但还未断气，土匪就在公路上残忍地轮奸了她
们，她们是在土匪的奸淫中死去的。４７军因为这个事件受到中南军区的通报，
１４１师师长被撤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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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q3 q9 L1 t3 D5 Y# S　　就在这个事件发生不久，４７军接到军委命令，在湘西不按以往解放新区的
惯例，由野战军留下种子部队，交地方政府组建地方部队，而是全军６万馀人全
! b2 F! F1 @3 l: @/ X; ^5 \部留湘西，军部兼武陵军分区，全力剿灭匪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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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j+ y: J# u, q( v, i3 u　　军部接到命令後立即作了部署，军部驻芷江，１４１师就近驻凤凰；１４０
' _' Q3 u  t0 I师向南展开，师部驻锦屏；１３９师留驻北线，师部移驻龙山。为避免再发生女
同志被土匪掳去的惨剧，军部硬性规定，地方工作队中的女同志一律集中到县城
/ f7 k/ v$ @$ W4 ~（均有营以上建制部队驻守和电台联络），部队师以下单位女同志的编制全部冻
# A) S: o9 J2 D% D结，原编内的女同志一律集中到军部司政後机关。师、团领导的爱人也全部集中
7 K7 R3 V% x/ d3 i1 z到军部份配工作，由男方到军部团聚。

　　命令一下，全军带着满腔仇恨迅速展开剿匪作战，在群众的配合下，一股股
5 Z5 y( P. }7 \5 _0 H: s8 ^土匪被剿灭，不到半年的功夫，局面有了很大的改观，军地女同志被俘、被掳的
7 g( G+ b; F7 m- ?$ z" B事件一次也没有再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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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C: p0 `8 k4 _* F/ i　　就在全军为剿匪的战果欢欣鼓舞之际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记的那
是５０年的１０月２日，刚刚庆祝完建国１周年，作战处正连续开会安排秋季剿
匪作战计划，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。
5 S% J3 v% q1 K) ?+ I/ H+ I' ?
　　那天刚擦黑，我们正准备去吃晚饭，军部文工团的欧阳团长急匆匆地跑来报
  f, m4 a. Z+ D4 q8 |1 i/ ]8 T6 T告：文工团肖政委带着叁个女团员去响水坝洗澡，到吃饭时还没有回来，派人去
3 q& m7 r5 a' H$ v( {1 L* \, M找，响水坝根本就没有人。我脑袋「嗡」的一声就大了，四个女同志在军部附近
8 @5 Q; b4 |  Q  g4 }9 R) Z% u' n失踪，这怎麽得了！

' B8 d# X8 ?( Q/ M　　当时我们几万人驻扎湘西，生活条件十分简陋，特别是夏天，人人都是一身
7 e8 V0 `- g7 ]2 U# _; r" s+ g) Q汗一身泥，但没处洗澡。後来我们侦察科发现，沅水的一条支流白沙溪从军部驻
地附近流过，刚好在离机关驻地约一公里的地方形成了几个浅滩，水流清澈，水
5 V; m" c+ W$ B5 v9 Z2 n2 G5 Q  S* V' I深最深处及腰。经向军领导请示，决定利用这几个浅滩解决军部机关洗澡问题。

　　我们把最上游的响水坝划为女同志专用，与响水坝相隔约１公里的剪家坝等
5 j1 K1 }$ n0 n) r几个连成一串的浅滩则归机关的男同志和路过的部队使用，当时这是全军里最好
2 X2 m3 ~; F8 i" _' N8 [) J- f的洗澡设施了。为了确保安全，尤其是响水坝的安全，司令部特意将军部警卫营
' U6 Q( x+ d8 D" |一连的驻地移到白沙溪的左岸山背後，使白沙溪这几个浅滩成了军部驻地的「内
# _1 s9 ^" U9 `0 G* ?河」。就这样我们还不放心，专门排了洗澡时间表和警卫方案，保证有人洗澡时
( U) f1 O+ n2 R/ y5 Q就有人警卫，只是响水坝的警卫放的比较远，在山的背面。

$ M! F" C( j- y7 k　　在如此严密的安排下，半年多来洗澡时从来没有出过问题，今天怎麽会出事
呢？我和保卫科长匆匆商量了一下，由保卫科派人到军部各机关查一遍，看肖大
, Y- [. e! F8 V姐她们是否仍在营区，如确实不在，马上报告军首长，同时我带领几名侦察员到
3 u7 ?* B1 B2 k, ]响水滩勘查现场。
' w, J0 @2 s' h: {, |/ s/ g: v; M
　　我们同时行动，我叫上几名最得力的侦察员火速赶到响水坝，当时天已经黑
透，侦察员摸到水里和对岸都没有发现异常，而我却在右岸水边一块巨大的石头
下发现一小团衣物，打开一看，是一件没有缝完的婴儿服和一个白色的乳罩。我
心头顿时一紧，我知道肖大姐有孕在身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：她们今天可
' s1 y! s- a0 Q能确实来过这里，那就凶多吉少！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：部队驻防後军、师、
: J3 l) o6 o9 }: y4 e' ^4 w  _! W团领导的爱人怀孕的不少，我命一个侦察员马上去查今天下午轮到哪个单位的女
同志洗澡，是否有人丢了这两样东西。
8 R/ U4 B. m5 @, c
　　我的侦察员刚走，坏消息就来了：保卫科长查遍了军部各单位，肖大姐她们
) C! b2 D$ x0 @根本不在，而且失踪的人不是四个而是五个，军部机要科的林洁也跟文工团的人
去洗澡了，也是下落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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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问题严重了，林洁是机要科的台柱子，掌握着大量的核心机密，包括军区正
9 p+ |* D6 P4 D) L" H7 F7 G2 F4 ~在使用的几套密码。我们不敢耽搁，马上向军首长报告了情况，首长命军部警卫
8 d- s- f1 o' L3 ^$ Z# a营紧急出动在附近搜索，并电告１４１师马上派出部队封锁方圆百里内的路口要
道。

8 J- k9 W. l% T8 Z　　查证衣物的侦察员回来了，今天轮到後勤部４７２野战医院的女医护人员洗
澡，她们那里没有人丢失衣物。我们又连夜进一步查证了婴儿服和乳罩的情况，
当时全军共有十五名女同志怀孕，没有人带婴儿服到响水坝去，更没有人丢失没
作完的婴儿服；至於乳罩，那不是我军女兵的制式服装，当时女同志的内衣裤与
男同志一样。据了解，有个别从大城市来的女兵从家里带来了乳罩，经查验，全
& A. r" F* w: Y军有叁位女同志有乳罩，但均未丢失。不过，文工团的同志反映：这次失踪的施
7 T1 F9 _  V2 \, G  T/ M婕也用乳罩。经查验施婕留在营房里的行李，果然发现一个白色的乳罩，与我在
  S# {9 D% t" t" w河边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。情况已经非常清楚：肖大姐她们五个人出事了。

　　军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，出事的五个人个个都是全军瞩目的人尖子！肖大姐
原名纳兰，是满族正白旗贵族後裔，有一种满族女子特有的俊俏和柔韧。她在北
2 A; R. m. q' q' I0 V2 b0 u7 j平上完小学那年爆发了全面抗战，随全家迁到西安。在那里她３年就念完了中学
/ R# `7 a8 [1 u' q; u% G7 m的课程，１５岁就以全优的成绩考入了张学良将军创办的东北大学国文系。在大
6 K7 T( v: z) X, D0 n( O学，她秘密参加了共产党，学业未完就奔赴了延安。在延安她先後在陕北公学和
* }/ C9 d3 z" ^6 c. H& }- V抗大学习，後分配到延安留守兵团政治部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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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N- C0 L& S" z! X  h　　抗战胜利後，党中央派大批干部出关建立东北根据地，当时还不满２０岁的
肖大姐随千辛万苦打回延安的３５９旅来到关外。当时组织想调派她到哈尔滨工
作，但她坚决要求留在部队，後来部队扩编为东野十纵、再整编为四野４７军，
. f% O) E" F2 o& c$ {$ B1 y) M她一直都在这支部队。虽然她才２５岁，却是军里资格最老、最受爱戴的大姐，
军、师首长们都呢称她「格格」，听说是满族公主的意思，她身上确实有公主般
的高雅气质，她的爱人就是我们军的李副军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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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{/ w3 G! ?' }7 ^! Z# f) e8 P* I　　肖大姐原任军政治部副主任，是全军最年轻的师职干部，但这次把女同志都
- I8 M9 V" b$ h; r6 i集中到军部，有几位资历老的大姐位置不好安排，她就主动让出位子，自己到文
工团屈就政委，带着一群小姑娘整天东跑西颠。出事前，她已怀孕近５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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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@6 c! G8 `1 Z: |5 f2 F8 C. m　　林洁也是军里上下皆知的名人，不光是因为她人长的漂亮，她的业务据说在
全军区都是拔尖的。每逢有重大紧急作战任务，军首长总点名林洁值班，据说她
译电文从来不翻密码本，全靠记忆，不仅比别人快几倍，而且从未出过差错。
4 [: z8 X' c4 w
　　林洁是烈士遗孤，父母是我们韩军长的老战友，都牺牲在抗日战场。她从小
在延安保育院长大，１５岁进军委机要学校，１６岁进军委６局工作，一年後，
也就是辽渖战役的前夕，当时任十纵司令员的韩军长特意将她调来在自己麾下工
作，韩军长待林洁比自己的女儿还亲。

% k8 h3 v& z( @$ \　　另外３位文工团的姑娘也都是军里面拔尖的人物。袁静筠是位哈尔滨姑娘，
! v4 p( c! B  M2 c& H" V１８岁，４８年参军，她身材修长，鹅蛋形的俏脸总带着甜甜的笑意。她性格温
! f7 \+ J6 [, r: R8 [  N柔、开朗，对周围的同志总是那麽热情、体贴。大家都私下里说，将来谁娶了小
/ r: f& \+ u' g) u% n袁，那才是福气呢！小袁可以说是我们军的一朵花，不但长像甜，嗓音也甜，她
4 }* T2 ?- X5 y$ Y9 [( Q! N8 C$ s" R- b不仅是军文工团的报幕员，军里凡有抛头露面的事情都派她去，从来都处理的熨
熨贴贴，人称群工部的编外干事。
* v4 c2 h5 J2 k% U0 P
8 ~% L2 q& Y9 y　　施婕也不是等闲人物，她是北平城里的大家闺秀，去年打平津战役的时候，
! |( T# ]7 |( K$ K6 n她刚２０岁，燕京大学国文系叁年级的学生。部队进城，她不顾家里反对放弃学
业报名参了军，分配到军文工团，这一年多来文工团演的歌、舞、剧差不多都是
她编的。别看她出身名门，但从不摆小姐架子，像大姐姐一样照顾团里那些小姑
娘，还给她们当文化教员，是文工团有名的全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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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吴文婷是几个姑娘中最小的一个，才１５岁多，她是去年８月长沙和平解放
% E1 T, h6 k, t, \  I6 y後参军的湘妹子，她性格热情泼辣、活泼可爱，舞跳得极好，在舞台上总是获得
掌声最多的演员，据说她身体的柔韧性在全军区所有部队的文工团中是最好的，
军区文工团要她几次，军首长都没舍得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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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几个人都是全军的心尖子，现在一齐失踪，而且极有可能落入土匪手中，
1 H/ ~/ b" E7 i0 e% l) ^真是叫人心急如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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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部队出动搜索了一整夜，无功而返；１４１师在方圆百里  围内的堵截也没
有任何结果。天一亮我就带人又去了响水坝现场，右岸找不出任何新的线索，我
下到水里，发现水中一块巨大的青石附近的鹅卵石都躺在细砂的上面，而其他地
8 z( ^6 F4 m, _  |方的鹅卵石却大半埋在砂中，但已很难判断这是怎麽造成的了。

　　我带着最後一线希望爬上对岸，对岸是一座百多公尺高的小山梁，像把响水
# Y5 E( N: X2 N: W3 P1 ]" w坝揽在怀中，山坡上长满一人多高的灌木丛，山後面不远就是军警卫营一连的驻
0 a/ i4 d4 c' {7 j地。我上岸後审视了一阵，忽然一丛灌木吸引了我的注意，那丛灌木有两杈被什
3 }( C3 |' ^0 [  E麽东西压断了，我走上前去仔细观察，发现灌木下一大片草都被压倒了。接着我
眼睛一亮，灌木断碴上一缕麻线映入我的眼  。
# O5 |9 }$ x+ j# A( q, ]
　　我小心翼翼地取下麻线仔细一看，是麻绳或麻袋上抻出来的纤维，我的心顿
时沉了下去。接着我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：在山坡上有几串新鲜的马蹄印，这是
: ?& a: s% @& @( T% D: o- ]+ a一种当地特有的矮种马，与部队的军马不同，个头矮小但膂力惊人。从蹄印看，
马有３到５匹，走的时候驮着重物。这时我的心感到刀割一样疼痛。

　　我回到军部向首长汇报了情况，军首长命令此事严格保密，鉴於林洁是掌握
) v. S% o: t1 D) }7 t6 \( N核心机密的涉密人员，为了机密和她本人的安全，除向军区报告外，对参加搜索
. _/ l- S4 u* r8 u的部队和有关人员只称有文工团人员失踪。由於这个原因，直到近５０年後的现
6 _. }5 U. x1 D& J+ {( g在，人们还只知道４７军５０年１０月发生过五名文工团员失踪事件。

1 L% {7 h* Q( w6 a& h　　部队又搜索了叁天，仍然是毫无结果。叁天後，军区下令更换了全部作战密
码，军里也相应调整了作战部署。接着秋季剿匪大规模展开了，所有部队都接到
' U  V" o6 j: B  d一道命令，在所有就擒的匪徒和捣毁的的匪巢中留意军文工团失踪人员的线索，
但是，同志们一次次的失望了。到５１年新年，全军歼灭了上百股土匪，但就是
3 t+ E, C* k% h3 v* Q没有找到肖大姐和小袁她们的蛛丝马迹。

# U1 w! q. C6 i& ~+ _0 ?! Z% {　　新年一过，组织上决定调派我去组建武陵地区公安局，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
: G7 l- ]  g# v部队，将这宗无头疑案也深深埋在了心底。後来，直到部队完成剿匪任务撤离湘
西，也没有得到肖大姐她们的确切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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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F9 L& E9 C  \$ G6 z　　听留在部队的老战友说，在最後歼灭一股以郭子仪为首的大股土匪时，在匪
巢里发现了十几个被俘的女同志，都已被土匪糟蹋得不成样子，但里面却没有肖
大姐她们五人的丝毫线索。土匪喽罗兵交代，５０年秋天他们曾绑来五名女兵，
9 O# z5 F  h$ w! C1 e  m个个都很漂亮，但没有一个向他们屈服，结果都被他们糟蹋了，所有的匪徒都轮
奸过这几个女兵，但女兵竟没有一个求饶哭喊的。後来还刑讯过其中的两人，听
说还用了新式刑法，打得很重，最後的结果却没有人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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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由於这股土匪的大小头目都非常顽固，在剿灭时全部被击毙，当时参预绑架
/ r! t  f  H) N1 l" w  Q' ~5 J和刑讯的匪徒竟一个也没有找到，在匪巢里也没有找到任何与她们五人有关的物
品，最後只好作出结论：不能肯定肖大姐等五人是被这股土匪掳入匪巢，但即使
是也已被匪徒杀害，  骨无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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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杯热茶端到我目前，将我从往事的回忆中拉回来。我一边点头致谢，一边
4 i! W5 R6 |# J4 W$ _/ }" {带着侥幸的心情问：「这胸章您是从哪买来的？」小老板大概以为我要买，忙摇
摇手说：「这是我老爸的纪念品，摆在这里展览，不卖的。」立刻一丝希望涌上
我的心头，我忙问：「请问您父亲……？」他说：「我老爸每天来店里值夜，一
& d% y* Z6 h% Z4 }2 g8 _会就能见到他。」

+ S6 U0 m, p! ?　　我激动得手直发抖，马上跑出去给酒店打个电话请假，然後回到小店里坐立
不安地等候这个神秘老人的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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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果然，天一擦黑就有人来了，听着钥匙开门的声音，我的心忐忑不安起来。
, X5 Q+ @# p: L3 j" J  p3 a门开处，进来的是一个瘦小的老人，从容貌看，是个纯粹的泰人，我不禁有些意
1 S: f+ H" j! m& E1 p8 S外。小老板向老人介绍说我对这块胸章感兴趣，说完就回家去了，屋里剩下了我
; Y' v! P- i1 x$ ~- d们两人。

　　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，用尽量平静的口气问道：「老人家，听说这胸章是你
收藏的？能告诉我是从哪里得到的吗？」老人的汉语看来很好，他用警惕的眼光
& j' o- v7 F# {3 |7 s+ a+ x4 _+ U打量着我，没有答话。我忙解释说：「我也是戴过这胸章的人，如今在异国他乡
见到，不免好奇……」说着把旅游团的团徽拿给他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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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老人死死地盯了我半天，最後叹了一口气道：「看你不像歹人，这牌牌的来
历，哎……」说着眼色黯然下来，轻轻地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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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老人半天不说话，我也沉默着。良久，他大概看出我若问不出所以然不会离
开，才叹口气道：「哎，我原先不开  子，早先在一家叫『水晶宫』的妓院当杂
4 ^1 E3 j. f) Q2 V役。『水晶宫』是曼谷最大的一家妓院，原先都是泰妹，後来日本、韩国的商人
来得多了，老板又招来一些马来妹、韩国妹和日本妹。

　　大约是６２年吧，老板不知从哪弄来一个中国女子，高挑的个子，漂亮的脸
( c! U. L  z$ D# F4 s& _蛋，只是从来不笑，甚至不说话。看得出来，她在来『水晶宫』之前被男人搞的
2 ]$ X; N9 X$ n% g$ _; U次数太多，身子亏得利害，脸总是苍白的颜色。後来我听人说，她是老板从缅甸
买来的，原是共军那边的公妻，不知怎麽落在国军手里，在国军营里叫当兵的公
) {; I2 N3 `) s! ~* P8 J用了好多年，她房里还有当公妻时的照片。

7 A6 J( c3 [6 h/ Q) i　　我偷偷到她房里看了，真贴着两张大照片，看来那时她还小，水灵极了，两
& ^' |, m0 p  d* p$ d% B张照片一张是她穿着一身军装，腰里系着皮带，还挎着枪，那叫俏，全曼谷你也
. L- b% y0 M4 P% f/ z! `找不出这麽漂亮的姑娘。她穿的衣服上就钉着这牌牌。另外一张还是她，还是这
4 O* h% X" p  b- i身衣服，只是没系扣子，敞着怀，里面没穿什麽，奶子露出大半边，裤子也吊在
* z5 f( K3 t0 p' r' j6 n+ Z6 [3 }胯上，露着肚脐眼，我知道，这是招男人呐，难怪说她是公妻。」

　　听到这里我的心激烈地跳起来，忍不住打断老人：「她叫什麽名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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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老人摇摇头回答：「原来叫什麽不知道，在『水晶宫』的名字叫安妮。这姑
娘很倔，不哭也不闹，但从来不给客人好脸，有时还让客人搞不成，为这个没少
挨打。老板好像总防着她，只要她没有接客我们就得进去陪着，客人一出她的房
门我们马上就进去，连她洗身子我们都要在旁边看着，晚上睡觉都是拿铁链子把
5 t9 g' K, R# W她栓起来。

, i5 y9 p  u- x0 c1 Y2 B　　我当时是个杂役，负责给各房的姑娘端茶倒水，她被男人搞的时候从来不像
别的姑娘那样叫床，只是被搞得太狠的时候才哼几声，但那声音叫人听的心里发
颤。奇怪的是，客人就喜欢要她，别的姑娘是排队等客人，她却是客人排队等着
5 ~' R* E& ?) N& d/ W8 l. C! I进她的房。一般的姑娘要是每天能接一个客人就欢天喜地了，她却每天至少要接
' V2 s$ d. D5 q3 U# W# Y& D$ O% E叁、四个客人，多的时候到七、八个，让人看着都心疼。後来姑娘们改成坐在玻
璃橱窗里由客人挑，她可没有挑客人的福气，只能一拨一拨不停地接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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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有一次，叁个日本客人要同时进她的房，怎麽劝都不行，最後老板来了，他
1 A3 c6 U! s7 n' [9 T+ L! h  F们提出加倍付钱，老板也就同意了。可叁个日本人进去後折腾了近一个钟头气冲
# T* e5 Y1 O1 l冲地出来找老板，不知她使了什麽法子，叁个日本人谁也没搞成。老板要给他们
叫别的姑娘或退钱，可他们就是不干，一定要安妮，而且一定要叁人一齐搞。老
板无奈，叫人拿来铁链，把她捆在床上，让那叁个日本客人搞。我们谁也不忍心
- g$ j" k' A8 l0 }9 C9 ~进去看，日本人在房里的狂笑声和喊叫声震的玻璃都嗡嗡响。後来日本人又把酬
金翻了一番，在她房里整整折腾了一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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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二天早上他们出来时都是东倒西歪，我们赶紧冲进房里，安妮已经下不来
8 G. e) x6 }' O床了，半条褥子都湿透了，她泪流满面，却一声都没有吭。从那天起，忽然有许
多日本和韩国客人出高价要用铁链子栓住安妮搞她，老板当然乐不可支，可苦了
; x; _: _" U& s# O0 j- u; @1 M安妮，经常被搞得直不起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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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j( C. x6 L$ s1 q8 {3 \% f# f　　後来老板为招徕客人，竟出了一张海报，画面上是叁张大照片，两边是刚才
提到的安妮早年那两张军装照，中间是她被铁链栓在床上的裸照，海报上印了四
8 \" u0 K0 Y' [个大大的汉字：「共产公妻」。从那以後，『水晶宫』门庭若市，安妮却掉进了
4 S5 X# i3 ~( f5 W; U) l; g无边苦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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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{8 V. U0 N2 N% U( j9 K+ j　　过了几年，越战打的火热，美国大兵成了这里的常客。那美国人可不比咱们
亚洲人，尤其是黑人，家伙大得吓人，好像有使不完的劲，姑娘们都怕接他们，
老板就把安妮交给他们搞，她常被搞得下不了床、走不了路，身子越来越弱，从
% D2 O: d/ h- j. Q! P7 K3 e６８年以後她就再没来过月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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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看她无依无靠任人欺凌，实在可怜，就尽可能地照顾她。年长日久，她知
  R8 w2 O$ ^# m0 e& u) R# b我不是坏人，有事也就都托给我。７２年我不想在『水晶宫』再干下去，辞职开
4 q2 i% f+ }) p9 Y! E了这家小店，临走时她哭着把这个牌牌交给了我，说是留个纪念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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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@: B/ ~7 b  d' @4 [. V/ N　　听到这里，我心里明白了七八分，於是问老者：「安妮现在何处？」老者略
6 Z& d: F/ y/ a$ R: U9 I0 |% d一迟疑：「她接客一直接到７９年，後来实在接不动了，老板就把她养在『水晶
宫』的後面，其实是不想把她攒在柜上的卖身钱还给她。」我忙问：「能让我见
见她吗？」老者叹口气道：「２０年了，除了我们几个老人，她谁也不愿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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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灵机一动，从内袋中掏出一枝老派克金笔，这是部队发的纪念品，上面刻
2 A$ v8 @3 ]1 S+ p  u# C着「平津战役立功纪念」，记得颁奖时是袁静筠给首长捧的纪念品。我把金笔递
给老人说：「你把这个给她看，说一个中国来的老人想见见她。」我把房间的电
话留给老人就回去酒店了。

　　回到酒店，我彻夜未眠，第二天一清早，团友们都整装准备前往下一站帕提
亚，我找到领队，告诉他我身体不适，要在曼谷休息几天。领队老大不高兴，直
; o6 S0 E9 J' C. r5 g8 p. _9 o到我告诉他，曼谷的费用我全部自己出，待他们从帕提亚回来再跟他们一道回广
州，他才悻悻地答应了。

　　我下了决心，一定要设法见到安妮！送走团友，我赶紧跑回房间，生怕错过
老人的电话。谁知刚到１０点，老人竟亲自来到我的房间，把那枝金笔还给我，
* L$ b2 ~/ `0 V5 s% W$ y: P0 Z见我眼露失望，他对我点点头说：「她愿意见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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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激动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了，忙问他：「什麽时候去？」他摇摇头说：「她
说她那里不方便，她来见你，我这就去接她。」我镇静下来说：「我在房间里等
2 p2 H! H/ P) V! ?1 A& z- e你们。」

　　我不知道见到她时会发生什麽，因此不敢在大堂里等，但职业的敏感驱使我
" B: K& O5 }2 b  P跑到酒店旁边一家小电器行买了一架小采录机和２０盘录音磁带。我回到房间，
坐立不安地等待着。

　　大约１１点的时候，敲门声轻轻地响起，我抑制住激动把门打开，门口站着
* v. ?( E4 c: C. {) q- N旧货店老店东和一个老妪。完全出乎我所有的想像，那花白的头发、佝偻的腰身
( c3 X9 i4 I  n! o" |8 \和刻满皱纹乾瘪的脸，和我记忆中那个亭亭玉立、青春活泼的影子无论如何也重
合不起来。

　　我客气地把他们让进屋，老店东把安妮介绍给我，并扶她在椅子上坐定後就
/ h9 t& }$ p1 P客气地告辞走了。

& }) U3 Y, A1 P: g5 o0 G; \$ L* K　　我正不知如何开口，那老妪定定地看着我，用沙哑的嗓音平静地说道：「你
9 Q: k9 h2 Q5 [5 f是郭国吉郭科长，我记得你，４９年平津战役纪念金笔，你那枝的编号是１１１
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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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]4 F) T# B5 N　　我的头轰地一下像涨大了无数倍，颤声问她：「你真是小袁？」她点点头：
* i* z& |. Y; `! f, h, S「对，袁静筠。」两颗泪珠从那像乾涸的枯井一样的眼眶中流出来。接着她用沙
哑的嗓音继续说：「郭科长，我早就不该继续活在这世上，但我总觉得冥冥中有
人告诫我要坚持下来，把死去的肖大姐、林洁和施婕、小吴她们的遭遇告诉她们
7 F4 ?4 x$ k# S8 U) n3 s, u的家人，这才对得起她们的在天之灵，我终於等到这一天了，我把一切都讲给你
听。」

: }: }7 n( a+ {2 `4 n　　徵得她的同意，我把她的全部叙述都录了音，以下就是她叙述的内容。